和现在的“新欢”坐在一起被“前夫”盯着真不是什么受的事情,尤其你的“新欢”还是个狗皮膏药一样恨不得黏在你身上扯都扯不下来的存在,陆舒韵此刻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桌子里。

因着她的容貌和王尧的身份,他俩算是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偷瞄他们这边,然后窃窃私语,偷笑几声。她不用听他们的谈话,单单是看他们的表情也能猜得出七八分。大约就是什么王尧为人古怪,连喜欢的女人也如此丑陋,果然是奇葩凑一家之类的话。

王尧却像是没有看到别人的表情一样,出奇地心情好,一会给陆舒韵夹菜,一会为她斟酒,一会又为她讲解正在表演的舞曲。面对那一个个坦胸露腰大长腿的美人,他全无反应,连偷看一眼都不曾有,全心全意地专注在陆舒韵身上。

看着他那模样,陆舒韵心里的感情愈发的复杂。她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哪怕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许多年,他只是跟在她身后,她从没想过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对面的景譞,全场属他的酒水喝的最快,一杯接一杯,和牛饮一样。每次陆舒韵看向他的时候,他都会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前他露出这种表情,多半是看穿了什么。可这次陆舒韵却能感觉到他那是动了怒,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一个相同的表情里分析出两种心情的,但直觉告诉她没错。

有几家大臣的女儿们排了节目,纷纷献艺,只为在皇上跟前一展风采。一时之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气氛表面上其乐融融。

陆舒韵一边应付着来自王尧的热情,景譞的冷眼,老皇帝时有时无的试探眼神,一边还计算着时辰偷偷瞄着天边,等待第一声烟火响起,可以说水深火热焦头烂额了。

这时,一支舞跳罢,场上恢复了暂时的安静,一直没什么精神的老皇帝忽然问身边的太监:“下一个是什么节目?”

太监看了一下手里边写着节目表的折子,尖声细气地道:“回皇上,下一个是您钦点的,傅乐司的莺歌啊。”

其他人亦听在耳中,引起一阵骚动。

“我听说那位傅乐司早就不亲自弹琴了,没想到竟还会出山。”

“是啊,听说去年连孙儿都得了,告老还乡享天伦之乐去了,连年宴上不曾来过,今日竟会来么?”

“当年那位傅乐司弹奏那莺歌之时我还未入朝为官,没能聆听天籁,如今竟有此耳福,全是仰仗皇上的缘故!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哈哈哈哈……”

老皇帝看起来也很高兴,方才还病恹恹的,现在却似是有了精神:“快请上来。,朕许多年未能闻得他亲手弹奏,旁人弹的,总是少了些东西。”

太监应下,大声喊道:“请傅乐司。”

随着他声音落下,一个穿着一身蓝白袍子的男人抱着一把古琴出现了场下。

男人大约比皇上小上几岁,鬓边亦有了丝丝白发,只是这人生的气质实在是好,哪怕到了这等年纪,却依旧浑身透着一股儒雅,单单是看他一眼,便能叫人心头平和,浮躁全消。

太监们搬来桌椅,男人将琴放下,一直藏在袖中的手露了出来,十根手指又细又长,却不失力道,天生便是乐师的料。

陆舒韵看着他,有些出神。上一回见他时,她还只是个小孩子,过年时虽爹一起回京,在宫宴上听得那一曲连皇上都叫好的莺歌。那时她只觉得曲好听,人是个谪仙一样的人,却不知其深意。如今再见,岂知他也这样年纪了。

傅乐司的莺歌天下谁能匹敌?一曲起,温柔缠绵,哀哀戚戚,荡气回肠……每一个转折都能叫人听得出写曲之人的欢喜哀思,那乐曲如同一个故事,向所有人娓娓道来。听的人仿佛自己便是那身份卑微的乐师,爱而不得,身份悬殊,思慕着自己的爱人。12341234xs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