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位躺在阴影中的人拿下了帽子,站起身,一脸索然无味的模样:“看来要重新招人了。”
听到这个声音,海盗们立刻转身跪下:“船长,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那人却伸了个懒腰,一张脸昏昏欲睡,就像没有睡醒一般朝奥拉走去,他的皮靴就那样踩在血水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色脚印,冲奥拉扬了扬下巴:“要不要加入我们梦魇号,我们的船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待遇好。”
这个清秀得如邻家少年的人竟然是船长?甲板上的人和慕瑾一样都惊呆了。
在大家的印象中,海盗就应该人高马壮,皮肤黝黑,可是看着面前这个人,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一头棕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异常耀眼,他显得柔弱不堪,眼睛无神,手腕纤细得如女子一般。
奥拉收了匕首,只扫了他一眼:“没有兴趣。”
“哦?”那人一笑,拿起烟斗放在嘴边。
众人都以为他要抽烟,慕瑾看到他的动作,眼光扫到一角,突然大喊一声:“奥拉,小心。”
听到这个声音,奥拉本能地一退,身子完全后仰,然后看到身前的一层粉尘纷纷落在地上。
慕瑾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拉着尼克,看了奥拉一眼:“我们下船。”
“你怎么发现的?”那人突然拦住慕瑾的去路,饶有兴趣地看着慕瑾:“你怎么发现的?”
他问了两遍。
慕瑾脸色十分难看,冲那人刚刚躺的位置扬了扬下巴:“你的手段太过卑劣,你们收了金币就应该把所有的人都安全送到岸,半路上把女人们扔下船,只是因为我没有下船,现在就找我们麻烦,吃了亏竟然还用毒,果然你们就和这船舱的老鼠一样,永远见不得人。”
众人这才顺着慕瑾的下巴往那个躺椅看去,只见地上散落着一些黑色的粉末,而几只老鼠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大家这才明白这个船长手上的烟斗里装的不是烟草而是毒,简直太险恶了。
听了慕瑾的话,船上众人这才后知后觉:“是啊,你们明明收了我们金币,还让我妻子去送死,现在,退钱,退钱。”
“退钱,退钱!”
大家一拥而上,那些海盗和那位船长瞬间被围了起来,慕瑾趁乱拉了奥拉一把,三人直接退出人群沿着木板下了船,只是慕瑾始终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如芒在背。
伊庇鲁斯是马其顿的一个港口,此时的港口停了上百艘船,这边没有战乱,宁静不少。
岸上的房子竟然全部刷成了蓝色,与蓝色的海洋交相呼应,他们刚刚下了船就涌来一群人。
“要住店吗?有独立的浴池哦。”
“马车需要吗?三位大人要去哪里?雅典吗?还是君士坦丁堡,或者亚得里亚堡?”
“要吃饭吗?我家的酱汁可是整个伊庇鲁斯一绝,吃过的人都说好。”
“小姐要买衣服吗?我们这里有从东方来的丝绸。”
丝绸。听到这两个字慕瑾的脚步一顿。
那妇人手上的确拿着一件丝绸的长裙,紫红色的面料在阳光下泛着光,柔软顺滑,这样的丝绸不适合在路上穿,可是听到丝绸二字,慕瑾不禁有些思乡,这一辈子,是不是能回去看一看?
慕瑾莫名抬头看了奥拉一眼,发现奥拉也正在看她。
她的视线从丝绸上移开,随着奥拉往前走。
伊庇鲁斯没有战乱,蓝色的房子上面落了白色的海鸥,海风吹来,是海的气味,只是天气太热,不少船都在下海货,这个时候虽然有冰,但是用在这里也太过奢侈,所以海货上了岸,除了供应贵族的用冰装上,其他的都会晒成干货,有的船家就在甲板上就地晒海货,所以岸边各种气味,几乎让人窒息。
“通行证!”三人就要出港口,两个穿身穿红色软甲,头戴银色头盔,手持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个人早有准备,拿出通行证递了过去。
两个士兵检查了通行证,把奥拉和尼克的还给了他们,只看着慕瑾:“你的通行证是假的,不能上岸。”
慕瑾本来就很紧张,听士兵这么一说就要分辩,她的通行证和奥拉一样都是维克多给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奥拉的脸沉了下来,眉头一皱。
尼克见两个大人这样,有些无语地拉了拉慕瑾,然后从钱袋子里拿出两枚银币递了过去:“两位大哥,天气炎热,给你们买凉酒喝。”
在慕瑾瞠目结舌的视线下,两个士兵收了银币,抬起了拦路的,赞赏地看了尼克一眼。
这下,奥拉的脸色更黑了。
索性有惊无险,三人出了港口就寻了栋房子住了下来,房主是一对老人家,只收了三枚杜蓬帝。
房间宽敞干净,推开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尼克跟着老人家忙前忙后,奥拉出了屋子四处逛。
慕瑾不愿意到处走,就呆在房间里好好想想目前的处境。
公元四世纪时,古罗马帝国被老国王一分为二给了两个儿子,就是西罗马帝国和东罗马帝国,如今战火纷飞的是西罗马帝国,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灭国,却已经是苟延残喘了。而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到了十五世纪才灭国,此时的东罗马的确是一个容身的好地方,因为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的关系,很多罗马人都会逃到这边来,拜占庭帝国也是尽量接收。
只是不知道维克多明天能不能到,也不知道那些人抓他去是干什么。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格外地清晰,慕瑾赶紧朝窗边看去,只见奥拉就站在房子门前,两个身穿银甲,头戴青铜头盔,腰间挂着短剑和圆形盾牌的士兵骑在高头大马上,停在奥拉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可是奥拉大人?”
“是。”奥拉站在鹅卵石的路上,声音冷清。
两个士兵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奥拉大人,奥鲁斯大人让我们尽快护送您回去。”
奥拉侧身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再等两天。”
“已经不能等了。”其中一个士兵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奥拉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进了屋。
两个士兵无措地彼此看了一眼,最后只能起身牵着马站在屋前,并不敢入内。
还是屋子的男主人看不过眼,他头发胡子都白了,从门口探出脑袋:“外面热,两位大人要不要来里面喝一杯酸浆。”
两个士兵站起了军姿,一动不动,对老者的话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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