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宇摇摇头:“我没想到皇上对夏言还是如此顾念旧情,这样一来他除了丟了首辅之位,等于是毫发无伤!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已经将夏言得罪到了死处,一旦让他翻身,他还能放过我吗?”
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都没有什么好主意。
还是严世蕃打破了沉默:“父亲,您刚才所虑极是,我们有点过于乐观了,那为今之计。。”
严世蕃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看应该再做点什么,最好能让皇上把夏言彻底的除掉,以绝后患。”
林怀宇一听,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要怎么做呢?总不能不停的上本把他骂死吧!”
严世蕃笑了:“父亲,我们是做不到,可有人可以做到!”
“哦?”林怀宇由打躺椅上坐了起来:“谁?”
严世蕃胸有成竹的说道:“锦衣卫都督同知,太子太保,陆炳!”
林怀宇一皱眉,陆炳这个人他当然知道,皇帝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非常神通广大的人物。疑惑的问道:“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夏言的人!怎么会帮我们?”
严世蕃诡异的一笑:“以前是,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这可是个大消息,林怀宇,鄢懋卿,罗龙文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严世蕃。
严世蕃有些得意:“父亲。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上次陆炳在诏狱锤杀了户部铜政司主事路有庆,被御史参了一本,陆炳去找夏言求情,夏言虽然把此事压了下来,却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还把参他的奏本留了下来当做把柄,企图控制他。陆炳早就怀恨在心。只不过夏言权势熏天,他无可奈何罢了。这次夏言倒台,他肯定是幸灾乐祸的,绝不会出手相助。只要我们去找他,一定会一拍即合!”
哦!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种事,夏言啊夏言,看来是你该死啊!
林怀宇大喜过望,用力的点点头:“若能有此人相助,夏言一定会彻底的倒台!世蕃,事不宜迟,你拿我的帖子,现在就去请陆大人过府一叙!”
严世蕃点头答应,转身离开去请陆炳。
林怀宇扭头对鄢懋卿,罗龙文两个人说:“你们两个也不要闲着,发动朝臣上本弹劾夏言,就算动不了他,也要皇上对夏言产生厌恶之情!”
鄢懋卿罗龙文一齐躬身施礼:“下官明白!”
“去吧!”林怀宇一摆手。鄢懋卿罗龙文也转身离开。
闲话少叙,严世蕃拿着拜帖来请陆炳,轿子到了都督府,立刻有守门亲军过来。
严世蕃小心陪笑:“在下工部主事严世蕃!奉家父内阁次辅严嵩之命,前来拜会陆大人。”说完双手送上拜帖。
亲军接过拜帖:“是严大人啊,您请稍候,我这就去禀告我家都督。”
严世蕃一抱拳:“有劳了”亲军转身向府里报信。没过一会儿,亲军回来了,冲严世蕃一施礼:“严大人,我家都督说了,请您先回去,晚上我家都督自会去府上拜访严阁老。”
严世蕃点点头,心里明白。不再细问,转身告辞。
回到府中直接来到花园书房跟林怀宇简单说了一下经过。
林怀宇笑道:“这是一个谨慎的人,从这一点上看,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物。可惜!这样的人夏言居然不能用。”
严世蕃笑道:“如果他站在夏言那一边,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以他的能力加上夏言的权势,那可太难对付了。”林怀宇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抛开他们两父子暂且不提,回到都督府,陆炳接到严嵩的拜帖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了。
平心而论,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敬佩夏言的,他觉得夏言这个人为人光明磊落,赤胆忠心。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他当初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去巴结夏言,想跟夏言交个朋友。互相有个照应。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夏言竟如此清高孤傲,不通人情世故,上次路有庆的事,他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的,可他偏偏要羞辱我!
陆炳在心里一想起这件事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既然他已经决定要放我一马,为什么还要折磨我呢!仇恨超越了感激,也让他在心底决定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皇城的夜晚,四周一片寂静,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一乘四人小轿由打街头出现,直接来到严府的门前,门上家丁见了,连忙跑过去,在轿门前轻声问到:“是陆大人吗?”
轿帘轻轻一挑,陆炳露出脸来看了看家丁,没有说话,又把轿帘放下。
家丁拍拍轿夫的肩:“直接抬进去”。轿子直接抬进了严府之中。
陆炳下了轿,家丁上前:“陆大人,我家老爷正在书房等您呢,请跟我来。”
陆炳点点头,跟着家丁来到后花园书房。
林怀宇和严世蕃父子正在商议应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可商量来商量去都没能找到一个最好的办法。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家丁来报陆大人到了,忙站起身迎接。
门帘一挑,陆炳闪身进入。看到父子二人正站着等着自己,忙拱手施礼:“严阁老,下官白天多有不便,深夜来访还望阁老不要见怪。”
林怀宇也急忙还礼:“哪里哪里,陆大人太客气了,严某明白。请坐,上茶!”
陆炳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下官得蒙严阁老召见,真是倍感荣幸,不知阁老召见下官有何事见教啊!”
林怀宇心中暗想:“你要不知道就不会深夜来了,这个老狐狸!看样子他是想摸摸我的底啊!”
想到这,林怀宇一笑说道:“严某对陆大人仰慕已久,早就有心结交,只是严某知道陆大人平日与首辅大人相合,不敢亲近罢了!”
陆炳心里冷笑,嘴上却说:“不敢,下官执掌锦衣卫,只知效忠皇上,按例是不能结交大臣的,阁老这话,下官可担待不起呢。”
两个人互相试探,你来我往,竟陷入僵局。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林怀宇有心开口,却找不到机会。
严世蕃在旁边有点按耐不住了:“陆大人。实不相瞒,首辅夏言一直对我父子不满,这次他的倒台也疑心是我父子所为。若是让他东山再起,只怕我父子死无葬身之地,在下听说陆大人对夏言也有些不满,特邀过府商议一个万全之策,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陆炳连连摆手:“哎!这是什么话!陆某对夏大人一向也是敬佩万分,心向往之的。谈不上有什么不满。”
陆炳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他触怒了皇上,陆某身为皇上身边的近侍,也不能不管。怎么着也得为皇上出口气不是,如果每个臣子都像他那样,那还了得吗!”
林怀宇心中暗骂:这个大特务!简直是狐狸和猴子配出来的,说话滴水不漏,找不出一点毛病。不过能和这样的人合作。何愁夏言不垮台啊!
想到这满脸赔笑:“陆大人所言甚是,夏言狂悖,欺君犯上,我等为人臣子者,自当为主上分忧。只是皇上似乎对夏言仍有所留念,假以时日恐怕东山再起也未可知。不知陆大人可有良策,一劳永逸的解除后患!”
陆炳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一劳永逸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要置夏言于死地啊,严家父子的心好毒!他又想起了夏言对自己的训斥,想起了他压在手中的那份弹劾自己的奏本,夏言啊夏言,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想到这说道:“严阁老待我如此之诚,陆某若还有所隐瞒,就是我的不是了。那陆某可就直说了?”
林怀宇大喜:“大人但请明言,我父子二人铭感五内!”
陆炳点点头说道:“夏言此人,孤傲正直,为官清廉,除了刚愎自用外,找不到什么可以弹劾之处。正是这点才令人头痛。”
林怀宇严世蕃频频点头:“正是这话。”
陆炳接着说道:“不过要说他毫无破绽嘛?也不尽然。只是阁老身在其中没有注意到罢了。”
陆炳说到这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林怀宇一听大为不解:“陆大人的意思是?”
陆炳站起身,在屋中走了几步:“阁老,世兄,你们二位请想,夏言获罪的起因是什么呢?您又是以何事为由参奏的夏言呢?”
陆炳突然扔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让林怀宇严世蕃父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为何事获罪?他做的让皇上厌恶的事着实不少。但是最主要还是收复河套一事啊!收复河套。。。收复。。。”
突然一道闪电同时在林怀宇严世蕃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曾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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