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淑芬一进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下流的东西,我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你他妈连个屁都不放。躲里头装聋作哑,故意不给老娘开门,是吧?”
青竹小身子站立不稳,直接栽倒在地铺上,嘴角顿时渗出血来。
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几百只苍蝇,在周围飞来飞去。一时之间,啥也听不清了。
即使这样,也没忘了解释:
“舅妈,你误会了,我咋可能故意不开门呢?刚才真没听见。对不起,都怪我睡得太沉。你别生气,我以后不敢了。”
女人抬起右手,用涂着劣质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恶狠狠地指着青竹骂道:
“干活拖拖拉拉,晚上比猪还能睡。干脆睡死过去得了,省得浪费粮食!”
曲淑芬起床气很重,更何况是大半夜。方才她睡得正香,突然被叫起来,心情格外糟糕。
随后过来找青竹,又吃了闭门羹。嗓子都快叫破了,里头也没反应。因此,她气急败坏地冲进来,将心里这点儿邪火,都撒在了青竹身上。
曲淑芬骂了几句,才觉得稍微解气了一些。她抬腿在青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冷声催促道:
“别给老娘装死,麻溜儿起来干活。”
青竹一手捂住脸,一手扶着墙,强撑着站起来。两眼迷离,机械地重复道:“干活?”
洗碗、拾掇厨房、劈柴,她白天都干完了。这大半夜的,还有啥活需要她干啊?
曲淑芬拽了拽身上的外衣:“城里来的小妮儿要洗澡,你去烧几锅热水,再把柱子平时用的木桶送过去。要是还有别的要求,你就尽量给她想辙。没啥要紧事儿,不许来烦我。”
“好。”女孩儿颤声答道。
曲淑芬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回屋继续睡觉去了。
舅妈离开后,青竹双腿一软,又跌回地上。她不停地喘着气,缓了好一阵子,才重新站了起来。
柱子不怎么爱洗澡,差不多每个月一、两回,说是嫌太麻烦。所以,平常木桶放在后院的小仓库里。
青竹感觉半张脸发麻,嘴角也火辣辣得疼。
她咬牙忍了忍,裹紧了身上的衣裳。拎起一串钥匙,离开了厨房。
初秋的午夜,万籁俱寂。点点繁星,仿佛破碎的钻石一般,散落在漆黑而遥远的夜空中。
青竹刚从被窝出来,自然不适应外头的温度。只能微弓着脊背,将脖子缩进衣领,顶着瑟瑟秋风,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被风这么一打,单薄的身子,很快就冻透了。额前的刘海,被吹得乱七八糟。两片小小的唇瓣,也变成了紫红色。
好容易走到后院,她打开仓库门,来到木桶跟前,搬了两下没搬动。
少女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先将这玩意放倒,然后轱辘过去。
她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扶住木桶边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把桶给弄倒了。
为了不吵醒其他人,青竹没敢用脚踢,而是半哈着腰,脚下倒腾着小碎步,一下一下用小手扒拉着,将木桶推到了新屋门前。
她费力地直起身子,揉了揉酸胀的腰部,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周婷婷翘着二郎腿,单手撑于脑后,侧躺在火炕上,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此刻,她换上了一件粉色睡裙,腿上盖着印有牡丹花的被子。被面与枕头,都是崭新的。笔下文学88glg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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