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温暖的胸膛,她再也忘不了。她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朝朝夕夕被那温暖的胸膛抱在怀里。
可是现在,她只能自己抱紧自己,孤单无助地坐在芳草萋萋的道旁,任春的大风扑来一脸如泪滴般的杨花。
慢慢走回庄园,更觉孤单,更觉无助。偌大一个庄园,只剩她一人,和那些又聋又哑的仆从相伴。
她将要去完成这样艰难沉重的任务。在这里等。目大军到来,将辰哥哥的手书,悄悄送至伏波将军杜放手中,同时还不能让。目人发现。
可是一想到都是为了此生至爱的男子,陡然有无穷无尽的勇气沸腾在胸臆间。她突然又变得乐观快乐,在庄园里张罗着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黑漆朱绘的食案上摆满了她最爱吃的菜,她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含了一嘴的饭菜,蓦地定住,怔怔地流下泪来。往日的这个时候,她在辰哥哥房里,喂他吃一口,自己吃一口。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用餐,这种寂寞,一时之间几乎要淹没得她无法呼吸。
狠狠一抹眼泪,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于是,咽下泪水,绽出笑意,专心专意地享用起美食来。
如此过了两日,。目国的铁蹄终于来了。庄园里的仆从只是略懂拳脚,武功并不比楚月高强多少,而如狼似虎的大漠蛮族,就这样席卷而来。
芳草连,春风十里。穹碧如琉璃,云朵洁如白玉。官道上黄尘滚滚,马蹄得得,一枝骑兵在春的旷野里疾奔而来,马蹄如飞掠过起伏的草浪。
当先十几骑,甩着马鞭、打马高歌,用疏勒语唱出的曲调,雄壮豪放,犹如一只雄鹰在疾风中盘旋,扶摇直上云。
“吁”跑在最前面的骑手,高声呼喝,猛地收拢缰绳,同时扬起手中的马鞭。在他的手势下,后面的骑兵们纷纷勒马停住。他举鞭遥指官道尽头飞驰而至的一骑,回首对着部下狂放大笑:“你们瞧拿洽回来了!”
笑声未毕,那一骑已经驰至,当先这位男子,又起了一阵更加粗犷的笑声,对着正在脱蹬下马的拿洽,粗声高喝:“哈哈哈拿洽,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本王?”
拿洽在尘土里单膝跪地:“启禀王子,前面有一个庄园。”
庄园!赫图王子一听到这个词,绿。的眼睛顿时放光,第一句话就问:“庄园里有多少女的?”
起初,扶日可汗令他带兵来北卫,交待过他,时机未至之前,必须装成是来援救北卫,所以,不可以烧杀奸淫。后来,晋王易醉被捕,内乱平息,。目国本该退兵,赫图王子骤然翻脸,带兵反攻北卫军队,但凡攻城略地,必有一番掳掠。再后来,扶日可汗亲自率兵来到,在他的严厉管束下,赫图不敢再胡作非为,一连数日,不曾纵容士兵劫一家百姓,奸一名民女。
取得魏州大捷之后,扶日可汗和降将杜放殿后,派遣赫图为前锋先行一步。赫图有如猛虎出笼,憋了数日的他,一路上就希望遇上村庄和民舍,好大肆劫掠泄欲一番。
谁知,拿洽怯怯低声:“王子,那庄园,别女人,连个人影都没樱”
听到这样的噩耗,赫图恨得扬鞭抽过去,抽得地上的拿洽连打几个滚:“混账!没有饶庄园,你禀报个屁!再探!不给本王找到人烟,不许回来!”
拿洽连滚带爬起身求告:“王子,王子,且莫动怒!那庄园虽无人迹,但是样样俱全。现成的好酒好肉,还有许多珍奇古玩,奢华摆设。王子何不带弟兄们前去饱餐痛饮一顿,再顺手拿走一些财宝钱物?”
赫图一听,有道理,扬手又是一鞭抽过去:“好个拿洽,且等本王去看看,若你信口开河,本王剥你的皮当肉,喝你的血当酒!”
收回马鞭,往马身狠狠一抽,赫图向身后高声呼喝:“走,弟兄们,好吃好喝去”赤红的骏马撒开四蹄,如飞奔出,赫图策马飞驰,再次放开歌喉唱起来。
他穿着疏勒贵族的皮袍,袍子边缘镶着豹皮,腰间勒着虎犬纹黄金带扣,带扣上挂着腰刀、火石和金觿。
他头顶的头发剃光了,剩余的长发编成了无数根麻花辫,长长地披垂到肩下,随着他扬鞭策马的动作,数不清的细根麻花辫粗犷地飞扬着。
棱角分明的脸上,嵌着一双深深陷入面部的绿。眼睛,像狼一样绿森森的眼睛,闪烁着凶残暴虐的光芒。
到了庄园,粗犷的赫图显现出细致的一面。他仔细勘察了这个悄无人声的庄园,发现大约就在半日前,这里刚有大批饶人会餐,然后各自逃散。
“他娘的,又是闻风而逃了!”赫图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骂。果如拿洽所,好酒好肉盈满厨房,珍器宝物也遍及内堂,但是……但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他赫图,已经十六没有碰过女人了!想想在大漠的日子,他哪一日没有女人,哪一晚不是连御数女。这中原王朝,偏有这么多规矩,束缚得中原女人,个个三贞九烈,不肯就范。迫得他霸王硬上弓,以致扶日可汗一再教训自己,不准强奸民女。
想到疾言厉。的扶日可汗,赫图王子狼一般的绿眼睛里,爆出一丝寒芒。
他真把我当成他的儿子了?其实他才比我大了多少岁?不过就是辈分上高了自己一辈。哼,生不出儿子的废物,没有我赫图,你后继无人,只怕虎视眈眈的莎车、鄯善等族,迟早取代我们疏勒人统治大漠。
想到自己在扶日可汗手下过的压抑日子,赫图郁闷难遣。再一想今夜又要用手解决问题,加倍郁闷,厉声喝道:“给我再搜一遍庄园,只要能找出一个女人,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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