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芊芊面色古怪:“一问三不知你真的是和尚吗?”

忽珏淡淡的闭上了眼,回道:“俗家弟子。”

他摸摸自己的脑袋,因为阳光直射玻璃温度有些高的缘故许是嫌热,他摘下帽子,露出一茬黑。

如果没有昨晚那番动静也是寻常人的模样。

郝芊芊心中涌起淡淡的好奇:“你一人行走在外,若是遇到厉害的怎么办?”

“两种情况。”他答道:“打的过最好打不过逃跑。”

“你呢?”他反问。

郝芊芊笑呵呵道:“其实之所以跟你聊聊只是想听听你们佛门中人是怎么驱鬼驱鬼罢了,听一听也增强下我的见识。理论见闻这方面老实说对我作用比较小,碰见女鬼什么的我只靠情感关怀以理服人就够了。”

“对了还有种田。”

忽珏:“”

我怀疑面前的人在忽悠。

小偶在旁听到这句话,立马做了个捂腹呕吐的夸张动作,被郝芊芊一个反手镇压。

直至怀中被塞了个手机才彻底安静下来。

火车车厢这种半公开半私密的地方其实不适合就鬼怪的话题深入交谈,互相说出自己的底牌,那也太蠢了。两人便是寥寥几语点到即止,如蜻蜓点水般,互相的水都是一桶一桶的。郝芊芊的上铺的中年男子听见这一来一往很自来熟的插话进来:“大妹子你们一道一论的,在干啥呢?”

郝芊芊笑眯眯回道:“我在写小说呢,以这种对话的形式来帮助我理清逻辑思路。”

火车已抵达最后一站。

十指可以数过来的一撮人从站口出来,入目的是一片白雪茫茫的荒野,枯枝桠扭曲佝偻如老人形状,宽阔天空偶尔有一只孤鸟掠过黑色影子。天地空空,只有穿着大红大绿羽绒服的人为之点缀一点色彩。

与此同时,如此有缘,同一车厢的三人都是同一地点下车,然而都往三个不同方向而去。

“唉等等!等一等!”

身后传来声音,走的大步带风的郝芊芊,突然衣角一块被人轻轻扯住,她转身,见是对铺女孩,早先闲聊时候互相介绍过名字,江明月,是入梦的那个梦境的主角,郝芊芊甚至猜测是不是因为小雅入梦的缘故导致对方容易招邪祟。

“怎么了?”她问。

江明月笑得有些羞涩:“给,不好意思,热水袋忘记给你了。”

热水袋外面套着蠢萌发着呆的黄白小熊。郝芊芊没有接过,而是说道:“送给你了,不用还哈。”

江明月:“哎?!”

她有些呆呆的望着匆匆甩给她的背影。

看起来对方是本地人,要不然怎么这么归乡心切?

江明月叹了口气,几乎绕着火车站转了一圈,头一次到达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是头一次因为车站附近没有公交车和计程车而感到手足无措。

她打开手机地图,输入抵达地址,一看有五六里的路程,望了望自己的纤细瘦成竹竿的腿,顿时感到苦闷发愁。

无意识的走到一块蓝色的广告牌旁边。

无论何处,广告总是无孔不入。

蓝色的玻璃牌面映照着她的面容和周围的场景。突由来的,她感到一阵眩晕。两眉扭成蚯蚓状,双眼不自觉的眯起,模模糊糊之中,隐约窥见自己的面容起了变化。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苍白如雪的脸,像古潭般幽静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倏而勾唇一笑,艳艳红唇笑起来妖艳而带有莫名的嘲讽。

再后来,意识陷入了沉睡。

过了良久,工作人员路过此地,捡起雪地里半掩埋的呆萌小熊,抖抖拍拍雪渣子,灰黑色的粉末随之从里面溢出。

郝芊芊之所以那么急着走,无他,只是因为手机上母亲大人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自个回来吧,天冷不想出门。

潜意思就是不会开车来接自己。

郝芊芊从一条柏油路拐进分岔。此刻时间下午五点半,再过半小时就会一趟车都没有了。小地方没有车站,送客来来往往的皆是辆白皮陈旧的班车,偶尔会有私人的三轮车也会允许搭乘。只要有人挥手,班车司机便会踩着刹车停下,一般最长要等个二十分钟就有一趟。这也是郝芊芊如此着急的缘故,生怕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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