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脚踹倒了旁边的小杌子,说道:“悄悄纳她为妾,好生养着吧。”

任光宗心头一凛,应下了。

任光宗出去的时候脸上还淌着血。福海追了出去,给了他一块帕子。这血迹擦一擦就没有那么吓人了。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任光宗呢,被人瞧见了不好。

任光宗低声谢过,捂着帕子走了。

等回到任府的时候,任老太君亲自在大堂里坐着等他。任夫人心中焦急,领着儿子女儿在抱厦等着。

等任光宗回来了,她赶忙迎了上去。“陛下找你何事?哎呀!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任光宗冷哼了一声,看到跟在一旁的任耀祖和任晨晨,说道:“晨晨,你先回去吧。”

任晨晨自小娇纵,当即说道:“那哥哥为什么能不走?”

任夫人知道任光宗必然在皇宫里受了气,当即骂道:“还不滚回去,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任晨晨眼圈一红,跑了。

任光宗快步进了大厅,任老太君瞧见他额头上的伤,心疼的不得了。

“陛下砸的。”

任老太君原本想骂出来的话顿时就给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陛下可还有说别的?”

皇帝定然是动了怒的。皮肉之伤不要紧,定然是会好的,若是这官职没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他让我将芸娘纳进府。”

“不成!”任夫人立刻就闹了起来,“任光宗,你这个黑心肝的,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在一旁帮衬,你能过得那么舒坦?现在好了,昭华长公主死了,你就用不到我了,寻思着找小妾了是吧?”

任老太君大惊,忙喊道:“还不将她的嘴给我堵上!什么话都胡乱地往外说!男人纳妾那是天经地义,轮得到你来置喙!更何况,这是陛下的意思,你不要脑袋了吗?”

任夫人整个人都被任老太君身边的婆子给抓着,嘴巴也给堵上了,丝毫没有当家主母的威严。不过,被任老太君这么一顿臭骂,她倒是清醒了几分。这是陛下的意思,由不得她反对。

任夫人安静了下来。任光宗继续说道:“陛下无非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让咱们偷偷的办。只说早就准备纳了,只是一时耽搁了。等时间一长,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自然也就忘记了。最重要地是,不能被谏议大夫那边抓到把柄。”

任夫人虽然心有不满,但是她也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若是任光宗真的被罢了官,她只怕又得过回以前替人浆洗衣裳的苦日子去了。而且,她的儿子任耀祖还没有科考,这任光宗若是被弹劾,对任耀祖必然是有影响的。就算是为了她的儿子,这口气,她也必须咽下去!

任夫人回房的时候,任耀祖陪在一旁安慰。“母亲,您也别太伤心了。等那芸娘进了府,照样得听您的。父亲看来也不是真的喜爱她,如今闹成这样,就算进了门,也是厌弃她的。”

“这个母亲知道。放心吧,母亲心里有数。”

第二天芸娘就进了门。任老太君还专门请了大夫来看过,芸娘确实是怀孕了。不过,不管芸娘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这个孩子就是任光宗的。芸娘说老鸨可以证明,他们也只是冷笑置之。芸娘虽然失望,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她原本甚至都没想过真的能进门,现在这么容易就从良为妾,她不应该再奢求那么多了。

因为皇帝的原因,任府的人暂时也不敢将芸娘怎么样。芸娘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坦日子,还回去给自己以前的姐妹们显摆过。可是,等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渐渐得意之后,却突然生了病。任府自然是希望她能死了干净,并没有给她请大夫,而且还将她给关了起来。

晏晏自从芸娘进门之后就一直派人盯着任府的动静,尤其是任夫人和任晨晨出门的时候,更是专人在后头跟踪。前段时间她们两个脾气暴躁,但是最近明显心情好了许多。晏晏估摸着应该是开始动手了。

不过,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光靠跟踪推断,总是让人觉得不放心的。于是,晏晏又去找冀王商议。冀王却说:“放心吧,若是真的动手了,过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放出风声的。”

“为何?”

“这芸娘是如何进门的,大家心知肚明。芸娘若是病死,那必然得让外头的人知道芸娘是病重不治。若是急病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突然死了……想来公主殿下一定会报官。他们担不起这样的风险。所以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对外称芸娘已经病了许久,药石无灵。之后她再死,就没有人能说什么了。”

晏晏不由叹了一口气。“是啊,反正薛大夫也不肯去治官宦人家的病人。”

冀王知道晏晏必然是想到了昭华长公主。也幸亏薛神医是在长公主去世之后才回来的,不然……

冀王不敢再想下去,转移了话题。“洗衣房里的那只狼找到了。”

晏晏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是谁?”

“是两个人,都是普通的洗衣女,进府已经许多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大哥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过还在装病。就怕瞒不过那个尤太医。你不是也觉得他有问题吗?”

“是有问题。按他在太医院地地位,怎么也轮不到他给太子治病。除非只有他稳定了太子的病情。可是他若是医术不精,怎么就那么刚好能稳定住太子的病情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每次尤太医来的时候,都会封住太子的穴位,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暂时还不能确认他没有问题,自然是要小心为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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