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舒别过了脸背对着地上的那滩血迹,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她。”

“你跟我解释什么,”齐卓梁伸手将曹舒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声宽慰道,“今天你面对的如果是别人,一百张嘴都是不够用的。但如今我站在你身边,你就一句话都不需要多讲。”

“齐卓梁——”曹舒的声音已有哽咽,在齐卓梁认真地看向她时,曹舒猛地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少煽点情会死吗!”

“可是你还该死地受用。”

曹舒被齐卓梁的话呛得一时语塞,她承认,在这个当下,她急需齐卓梁煲的鸡汤。

“唉,我们去看看她吧。”缓了片刻后曹舒提议道。

她目不斜视地绕过了那滩血迹,与齐卓梁一齐到偏房时大夫尚未就位。温卿月额上的伤被丫鬟简易包扎了一番,还涔涔向外冒着血水,曹舒倒吸了一口气,“真是苦了她了。”

“但她也不能平白冤枉你,”温卿月是可怜,却也着实令人窝火,齐卓梁微蹙着眉头亦顺着曹舒的目光所至处看去,“不过我很费解,做做表面功夫就行了,她竟真的吃下你给的血燕。按正常的宫斗逻辑,她此时不应该戒备所有人,只服用自己信得过的东西么。而且很明显,她并不信任你。”

“早知道我就不给她了,”曹舒暗自懊恼,但思路也很快便理了明白,“可能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而那个让她吃下的人刚好又是她非常信任的人。所以在这件事发生之后她首先怪的是我,而忽略了那个人也有可能从中动手脚。”

齐卓梁点点头,正欲开言,管清和背着医箱急匆匆赶至,“草民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行了,难道本王此刻还有工夫降罪于你不成?既知来迟,应快快看诊才是。”

“是——”

管清和一抹额际的汗珠,麻利地从衣箱中倒腾出一些瓶瓶罐罐,为温卿月进行了二次包扎。

曹舒见温卿月仍旧昏迷着,不由得发问道,“她怎么样,可有生命危险?”

“王妃请放心,草民所用之药有镇定作用,可缓解侧妃娘娘的痛感,只是会令她昏迷上两三个时辰。”

“好。”

曹舒松了口气,只要她无事,便是昏迷上三天三夜都不打紧的。

待管清和离去后,曹舒和齐卓梁亦相携出了偏房,只留下兰雨照看榻上的人儿。

温卿月的一干仆众皆被赵起传唤去问话,曹舒欲去一探究竟。岂料她尚未行至后院,参差不齐的哭声便传入了她的耳中——

“奴婢不知……”

“奴才便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做出此事呐——”

“奴婢只是院内的洒扫丫鬟,并不知晓其中的厉害……”

“是王妃!我家主子是服食了王妃给的血燕才小产的!”

曹舒不由得朝那道尖锐的声音望去,是前日同那嬷嬷一同在府门外等候齐卓梁归家的丫鬟。

虽是丫鬟服饰,却还是不同于同跪于地的其他女婢,眉眼间并无卑颜,可见温卿月平日里带她是极好的。曹舒行至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是温侧妃的贴身丫鬟?”

“是。”语冰毫不畏惧地对上了曹舒的眼睛,面露忿意,“我是她的随嫁丫鬟。”

“你认为是我害得你家主子小产?”

“是!”

“看来她极为信任你,你们主仆之间想必感情很是深厚吧?”

语冰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但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旋即怒道,“这是自然,王妃还怀疑我给我家主子下药不成!”

“那是不会,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曹舒淡声道,“你主子适才悲痛难忍,已触柱身亡,还望你节哀。”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语冰身子猛地一僵,目光直直地看向曹舒的眼睛,好似要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曹舒淡着一张脸,唇角似勾非勾,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自若。但正是这神情,令语冰双唇微颤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已全然敛了适才的气势。

她的神情中悲痛有之,不可置信有之,害怕亦有之。而这些细微的神情变化悉数入了曹舒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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