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口子躺在床上，文霞把怀孕的事儿告诉了志国，志国一听，搂住文霞说：“委屈你了，咱们现在这种状况不适合要孩子，咱们还这么年轻，机会多的是，等条件好一点了，咱们再要孩子吧。明天我带你去把孩子做了吧。”文霞嘴上轻轻地嗯了一声，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眼圈一酸，亮晶晶的东西开始闪现，接着两行热泪默默的滚落下来。
第二天，志国没去上班，陪妻子去做人工流产。这天的天气也灰蒙蒙的，又热又闷，让人很压抑。路上，两人的话比以往要少得多，心情都很沉重。到了医院，跟医生说明后，医生建议他们考虑清楚，志国低声说：“我们考虑好了。”医生又问妻子：“你考虑好了吗？”妻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可眼里热乎乎的东西开始涌动。志国用力的握住妻子的手说：“放心，没事儿的。”文霞心情复杂的进了手术室。外边志国心情复杂的等着。还好，一切顺利。
妻子做了人流，需要增加营养，可妻子知道自己家里的状况，坚持说自己身体好，不用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志国没有给妻子买什么好吃的，只是买了二斤红糖，家里有鸡蛋，晚上给妻子做一碗红糖鸡蛋，让妻子喝，妻子心里也挺知足，挺高兴。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又到了，中秋节是农民们最喜欢的节日之一，因为农民们大半年的忙碌该有收获了。农民们一边收庄稼一边议论今年庄稼的收成，脸上灿烂的笑容遮不住心中的喜悦。
志国家今年的收成也不错，一家人，起早贪黑的忙着，好快点儿忙完地里的活儿去上班挣钱，还欠的债。
中秋节的晚上，干活利索的文霞给一家人包了美味的饺子，当然是素的，肉太贵等有钱了再吃。月饼没舍得买，一家人吃完饺子没有时间专门欣赏月亮，但可以顺便欣赏。月亮婆婆有时间专门欣赏他们一家人。今天晚上，一家人没有像以往摘花生，而是剥玉米。玉米金灿灿的。像粒粒珍珠。
时光的步伐永不停息，它从不为谁驻足，也从不为谁超越，就这样不急不缓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走过霜露，走过雨雪，转眼又走到了年底岁末的门槛儿。
志国志兵兄弟俩儿把辛苦一年挣的钱拿回来，还是照旧先拿一大部分去还债，留点儿过年买年货，再留点儿买明年的化肥。志国拿出点钱让志兵带小三去买过年的衣服和鞋。志兵说：“你和嫂子呢？”志国说：“我们有，结婚的衣服还是崭新的。”
“不管怎样，嫂子第一年过门，你得给嫂子买新衣服吧。要不，我不买了，光给嫂子和三儿买吧。咱们的债还没还完呢。”志兵说。
“你别担心，债就剩点儿皮毛了，明年就会还完。再说你过年就二十了，也到谈对象的年龄了，也该注意穿着了。咱不差两身衣服钱。你带三去买吧，我和你嫂子买年货，给你嫂子也买衣服。有合适的衣服我也买。咱明年不是还能挣吗。”志国说
腊月二十，一家人到县城办年货。集市上很繁华，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小哥俩儿去买他们的衣服，志国和妻子办年货，女人都爱漂亮，文霞也不例外。她看见漂亮的衣服总想多看几眼，细心地丈夫看在眼里说：“你看到漂亮的合适你的，咱就买。过年咱也得精神点儿。”
“看看有合适你的登山服，你也买一件，你的登山服袖口都破了。”文霞想到的是丈夫。
“过年到了六九，天气不太冷了，我穿咱们结婚的西服就行。”志国说。
妻子知道丈夫是为了省下几个钱。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家人兴高采烈的赶了一天集，把需要的想买的都买好了。赶集回来，文霞说“我浑身没劲儿，先躺会儿。”
“不是感冒了吧，你先歇会儿，我做饭吧。”志国说。一家人到县城赶了一天集，为了省几个钱，连一顿饭都舍不得吃，饿着肚子回来了。
第二天腊月二十一，一大早，文霞收拾了一大堆衣服到河里去洗。平时干活利索的她，今天还是浑身没劲儿，洗得比以往慢得多，总也洗不完。中午，志国做好饭等了好长时间，妻子也不回来，他就让小哥俩先吃，自己到河边接妻子。到了河边，文霞的衣服还没洗完，志国就帮着洗完，丈夫推着车子回到家，丈夫让妻子先去吃饭，自己晾衣服。他晾好衣服到屋里，见妻子坐着不吃饭，就问：“怎么不吃饭？我做的饭不好吃吗？”见妻子不说话，他又说：“饭凉了，不能热热吗？就等着我来给你热吗？”志国有点儿不满的说。
“不是，我一点儿也不想吃，只想躺下睡觉。”文霞有气无力的说。
“是不是在河滩里凉风吹的感冒了？你先躺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自己吃吧，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只想睡觉。”文霞闭着眼说。
到了晚上，志国崔妻子去看医生，妻子躺着不想动说：“我身体一向很好，连感冒都怕我，我觉得是不是又怀孕了，感觉跟上次一样。”
“是不是怀孕，得再去做个尿检。才能知道。”志国搂住妻子说。
第二天，文霞到医生哪儿做了个尿检，果不出所料，又怀孕了。文霞清楚自己家的状况，主动要求去流产。志国又陪她到医院，医生照旧建议他们要慎重，尽量不要再流产，要不可能会造成习惯性流产，他们当然想要自己的孩子，可家庭状况不允许他们要。他们只好又做了第二次人流。
回到家，志国让妻子歇着，给她买了鸡蛋红糖让她补养身体，他们眼下就这条件，买不起其他的补养品。要过年了，谁家都要把家里收拾收拾，他们家虽然一贯干净，好收拾，但总得做些过年的吃喝吧，志国让志兵帮着蒸馍，做豆腐，文霞见他们忙，本来就好动的她那还能闲着，就起来跟他们一块儿做.苦日子过甜了，生活也便有了内涵。
今年过年虽然没有娘在时做的齐全，但比去年做得多了，蒸了馍，蒸了包子，做了豆腐，还炸了豆腐和丸子。年糕他们不会蒸，大姐二姐给了点，去年就连包子豆腐都是大姐二姐给的。今年好多了。但志国招待客人的酒菜却人人称赞。
除夕这天晚上，家里的客人依旧是一拨接一拨的，宾朋满座，热闹非凡。喝酒的，划拳的，打扑克的，把过年的气氛搞得异常的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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