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最残忍的话了。
“病人车祸伤的其实并不严重，最主要的是他似乎……”
医生的表情有些艰难，回忆了两秒才缓缓地说。
“最主要的伤其实是因为大规模的被利器刺伤，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又被车撞了，导致内脏全部破裂。”
“说实话吧，就这样的伤，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医生说完就匆匆地走了，每一个面临死亡的家属，都是没有理智的，他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想赶紧脱离这个修罗场。
死一个病人对他们而言已经麻木了，只是希望别碰见那种闹事的，面对死亡，他们只想尽快脱身。
旅野……死了？
秦煜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前几个小时还在冲着他笑的人，现在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一动不动，不会笑，也不会再想着粘着他的，那是旅野。
秦煜踉跄了两步，缓缓上前颤抖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掀开了掩在少年面上的白布。
程阳站在一旁没有阻拦，他想着，旅野最想见到的人应该还是这个王八蛋，对于旅野，他一直尊重对方的想法。
哪怕他喜欢眼前这个渣渣。
少年姣好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眉骨上方的那个伤口已经不再淌血了，面部的血迹被擦干净了，干涸的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旅野鸦羽般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打落在眼睑上，投下了一层好看的阴影，他的脸色透着苍白，嘴唇的颜色灰败下来，整个人显得无力，可任谁看都不敢相信，这像画一般的少年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秦煜一时间僵在原地，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做，看着眼前被确认死亡的男孩他的心里在滔天伏海，心里绞痛了起来，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的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狰狞，恐怖，秦煜已经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旅野，你可真是个小王八蛋。”
秦煜的声音沙哑，他自己都不懂他到底在难过个什么劲，但他知道，旅野比他自己想象的在他心里的地位，还要重要。
旅野这个小牛皮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在他心里有位置的呢。
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吧。
但只有在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
旅野默默地听着对方骂了自己一句王八蛋。
旅野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那是他心心念念的秦煜。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落下了温热的液体。
还有秦煜，压抑的哭声。
秦煜……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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