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殿下慢用。”林夭微笑地退到一旁。

殷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碗,又看了一眼亲哥面前的碗,一样的肉菜,一样的汤头,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担心林林会公报私仇,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殷灼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刚吃进嘴里,动作蓦然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面。

林夭见他吃得甚是优雅从容,心里不禁奇怪,自己明明多放了两勺盐,难道这男人没有味觉吗?

“二哥,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殷澈问道。

殷灼:“嗯。”

见他吃完一整碗面,林夭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做的是小碗的,见他动筷要吃第二碗,心里莫名一着急,快步走过去端起另外两碗面,“这面都坨了,汤也凉了,得重做才行。”说着就离开了雅间。

殷澈看着碗里浓香四溢的面汤,又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筋道的刀削面和拉面,奇怪地喃喃道:“哪里坨了?”

想起谪仙太子说过,某男人不喝外人泡的茶,看某男人那冷淡模样,估计也不喜欢吃甜的,林夭心里念叨着要给他来碗十勺糖的红糖水,嘴上让伙计送了一杯不放茶叶的山泉水。

“再来一杯。”

“是。”

殷澈见亲哥连喝了两杯,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心里嘀咕着这面也不咸啊,脑海中一个激灵闪过,默默在心里同情亲哥。

“不争气,不争气,不争气...”林夭一面检讨,一面揉面。

一名伙计过来打断了她的碎碎念,“姑娘,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昨天在咱们面馆吃了一碗面,回去后肚子疼了一夜,嚷嚷着要报官,状告咱们面馆草芥人命。”

林夭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跟着伙计去了大堂门口。

来人面尖眼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弯着腰,捂着肚子哼哼个不停,动作看着甚是夸张,不知是纯粹想讹些银子,还是受了谁的指使。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见林夭出来,这人立刻嚷嚷起来,“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为了牟取暴利,不知道用了什么廉价食材,那菜里肉里说不定早就生了虫,那面粉说不定也生了霉,还长了米虫。”

林夭见他面色青白,倒真像肚子疼了一宿。

听见“虫”“霉”“米虫”这些字眼,围观百姓纷纷面露憎恶,那些昨日来吃面的人,更是干呕起来,面红脖子粗地要林夭给个说法,不然就报官。

林夭一时成为众矢之的。

听见楼下传来的喧闹声,殷澈端起还剩的半碗面走到窗边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急了,“二哥,你快下去看看,林林被人围起来了。”他扭头一看,见亲哥还气定神闲地坐着,急得直跺脚,“二哥,你别坐着了,快下去看看吧,我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林林肯定应付不过来。”

殷灼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又不是她,怎知她会应付不过来。”

殷澈一时无言以对,然后站在窗边一面往嘴里扒面,一面为亲哥实时播报楼下情况。

林夭让伙计拿来一个锣,哐地一声敲响。众人被这响亮的锣声镇住,很快便安静下来。

“各位父老乡亲,我这面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菜和肉都是当天新鲜的,面粉也是现磨的,不瞒各位,就连当今太子殿下也夸赞我这面馆食材新鲜,味道一绝,还有睿王殿下,相信各位都有所耳闻,睿王殿下惜字如金,不苟言笑,吃了我这面,殿下不仅当场笑了,还说我这面堪比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所以各位把心放进肚子里,我这面馆绝对是食材新鲜,价格公道,周一,你带各位父老乡亲去厨房看看。”

这客栈共有七名伙计,林夭便给他们取名,周一,周二,周三...周天,殷澈对此倒是喜闻乐见,而当时林夭还不知道,周是这六皇子母家的姓氏。

嚷嚷着肚子疼的男子见形势不对,正要溜走,便被身材魁梧的周二和周三拦住去路。

“不是肚子疼吗,我正巧是个大夫,进来把个脉再走吧。”林夭笑眯眯的样子,颇像一只坑人不吐骨头的小狐狸。

“不...不用...”

周二和周三捏了捏咯咯作响的拳头,男子乖乖地跟着林夭进了楼上雅间。

“周二周三,把人看好了,我先去厨房,一位客贵客还等着吃面呢。”

“是,姑娘。”

殷澈喜滋滋地感概道:“还是林林有办法。”突然想到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扭过头,见亲哥面色一如既往地平淡,应该没有把小嫂子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不过小嫂子还真是胆大,要是换作自己,说不定明日就在边关说书了,想到这儿,这个六皇子不禁有一丝丝心酸。

林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秘制牛肉面进了雅间,将面放在殷灼面前后,道:“殿下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殷澈叫住林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林林,你再给我下碗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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