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给赵音施完针后,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了明显的血色,殷政让张济把脉确认了一下,皇后脉象恢复正常,确实已经无碍。

孙止将林夭和殷灼进殿起到施针治疗这段期间所发生的事详尽地禀报给了赵音和殷泽,言语之中颇有几分令人探究的模棱两可。

赵音朝殷灼招了招手,目光满是慈爱和关怀,他上前几步,俯身聆听。

“灼儿,此事不怪你,你切勿往心里去。”

“母后言重了。”他平淡的声音里只剩客套,再无其它。

一个刻意亲近,一个刻意疏远,关系好坏明眼人一看便知。

莲贵妃招呼殷灼过来,笑着对他道:“灼儿,你这府上的林大夫可真是位神医,不声不响地就把皇后的陈年病灶给治好了,这医术真是了得。”

“贵妃娘娘谬赞了。”殷灼依旧客气道,只是声音里的疏漠少了几分。

“你这孩子,叫什么贵妃娘娘,跟澈儿一样叫我母妃就好了,你和澈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分彼此。”

他微点了一下头,眉宇间的凌寒似融化了几分。

赵音不屑地掀了掀上眼皮,朝孙止暗使一个眼色。

“皇上,皇后娘娘虽已无碍,但林大夫事先不与娘娘商量一番便擅自给娘娘…用毒,若是娘娘有个好歹,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林大夫是二殿下府上的大夫,若是出事,二殿下也逃不脱干系,林大夫莫非…另有所图。”孙止含沙射影地道。

赵音趁势接道:“皇上,臣妾相信灼儿是无辜的,这分明是有心人故意挑拨臣妾与灼儿的母子之情,还请皇上明察。”

林夭心下啧啧地感慨道:这皇后和孙公公要是去说相声,应该大有前途。

殷政眸底掠过一丝不快,视线看向林夭,肃声问道:“林大夫,若是皇后有个好歹,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林夭再次自觉跪下,“皇上明鉴,上次为皇后娘娘诊脉时,孙公公便告知在下娘娘日夜为二殿下和国舅公子忧心,若是知道所服的汤药是以毒攻毒,只怕会忧思加重,让病灶更加顽固,因此在下这才瞒着娘娘。”

孙止仍不罢休,“林大夫,奴才知道您医术精湛,但你这般铤而走险的做法,实在是有违医德,所幸娘娘福泽深厚,未有大碍,若是有个万一,你又打算如何巧舌如簧,祸水东引。”

林夭平静道:“医者仁心,一切以病人的安危为先,若能用最大的把握救活一命,即便背负骂名又何妨,但,日久见人心,正如雨过天晴,总有霞光万丈,在下,深信不疑。”她的声音虽不高,却字字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她的神情宁和而坚定,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如此模样,那些个空口白话虽透着天真和稚嫩,却不知为何,总能悄无声息地直入心扉,拨动沉寂已久的心弦。

殷澈看着那双坚定而清澈的眼眸,神情微微波动,那双眼睛里闪耀着纯粹干净的光芒,带着致命而诱惑的香味,越是想要碰触,便越受束缚,越是沉沦,便越不得解脱。

两人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仿佛提前预知了各自的宿命。

当岁月老去,棱角被磨平,年少时那份稚嫩而天真的执拗,未经雕琢,却是最原本的震撼,愈是朴实无华,愈是难掩光芒。

“起来吧。”

殿内静默几许,殷政开口打破沉默,几人从失神中回过心绪。

“谢皇上。”林夭起身后,将话题拉回正轨,“皇上,皇后娘娘的体内毒素已清,只是身子还需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若皇上和娘娘信任在下,在下愿再写一副方子帮助娘娘调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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