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诏摇头晃脑,作思考情状,原地负手踱了数圈,才提起小凳,挪到吴泽跟前坐下,坐下后,左肘抵住膝盖,从背后看起来,抵着膝盖的一臂像是同时也在抵着下巴,那模样,像是尚文诏正在一边思考,一边与吴泽对视呢!

尚文诏正面的吴泽看起来,却与背后杨士奇与薛童所见截然不同,吴泽目之所及,尚文诏那左臂,正在胸前以极小的幅度,有规律的划着圈,就像在写字

吴泽心道:“这,这是什么字?竖横是字?对,是字。”

吴泽瞧明白了尚文诏的动作,胸中犹疑不定,正思考该不该与尚文诏合作时,尚文诏又发问了。

尚文诏道:“老吴!本官不怪你!你刻意与本官为难,从中作梗,本官晓得缘由!”

吴泽心中疑惑不已,脸上面不改色道:“某倒是想问问先锋官,某有何理由?”

尚文诏心中喜道:“也不知这老吴是真配合,还是玩假的,不过这反应,堪称精彩”

尚文诏伸出右手,拍拍吴泽肩头道:“吴旗官!本官已经替吴旗官,将令妻孥从那阉竖的爪牙手中,救出来了!本官明白你的难处!那阉竖已不能拿令妻孥如何了!吴旗官便不必再瞒着本官了!”

尚文诏这话当然是瞎编的,此言一出,不止杨士奇与薛童,连那受审的吴泽都是一惊,“什么妻孥,这先锋官未免太能编造!”吴泽额上冒出冷汗,一时惊讶非常,老吴不是个傻子,细细思量一阵,很快便得出了尚文诏是要给他台阶下的结论,于是横过脸去,以极快的速度权衡得失,随后啧舌道:“那,那,那吴某便,便代拙荆谢过大人了?”

“何必!何必!这也是本官职责所系!”尚文诏大大咧咧抢过话头,他不敢叫吴泽继续说下去,只怕会漏了陷,叫杨士奇与薛童二人听出端倪,只自顾自道:“令妻语,转告吴旗官,家人俱平安无恙,吴旗官回头是岸,莫要再为那阉竖卖命,吴旗官该当老实交待,本官也将明话放在这里,受人胁迫,不予追究,有什么,吴旗官便交待吧。”

“好嘛!”吴泽心道:“老子算是明白了,你尚先锋官,真够阴损,这连串下来,真正是要老子代你给海老公泼脏水呀!”吴泽随即向尚文诏斜眼投去狠厉目光。

尚文诏瞥见吴泽神情,心知吴泽明白了自己用意,先微微一点头,随后那只撑着膝盖的左手,又微微比划,作出一个二的手势,一个八的手势。

比划玩二八手势,尚文诏笑道:“本官如此安排,吴旗官可有异议?”

吴泽瞅见尚文诏手上的动静,心底不禁喟叹,“这尚先锋官,也是胆大包天,要吃到海公公头上了,不过话说回来,指挥使大人派我等进京师里办差,冒着杀头的性命,还要去帮那阉人转移家产,某也不能白白冒一趟险,半个子儿都捞不到不是?这尚先锋官,是瞧得起我老吴呐,瞧这杨罕谷、薛纯保,他娘的到现在还不通透呢!兴许跟着尚总旗干,也是有那么些前途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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