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闺,荼蘼阁。

午后的寒风依然凛冽,由敞开的轩窗吹入室内,仅着单薄衣裙的女子指尖轻微动了动,依然静默肃立在一侧。

“纳兰皇病情如何?”

男子长身玉立,幽深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轩窗外的梅林,墨色的衣摆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据说,已是病入膏肓,恐怕超不过月余。”

“据说?”

“请主人恕罪,属下这就去查。”

“自去领罚吧。”

“是。”

女子抿了抿唇,似是有话要说,却最终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艳姬,”男子并未转身,声音里带着一份漫不经心的清冷,“纳兰家这孩子,近来似乎过于清闲,我不大喜欢。”

“是,我会安排冥心给他找些事做。”

艳姬若有所思的瞄了瞄脚边修长的影子,低头恭敬的应道,缓缓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是个尖细的声音,似男似女,似泣似述,带着浓浓的戏谑意味。

“......嘻嘻......我不大喜欢。”

“找死!”

墨色衣袖利落的翻起,顿时一股凛冽的炽热之气飞向轩窗。

轩窗被这炽热之气震得“哐当”一声合了个严实,同时随着“啊呦”一声尖叫,似有东西咕噜噜从窗台滚落了下去。

空气中又恢复了压抑的安静。

约半盏茶功夫,“吱嘎嘎”轩窗兀自开了个缝隙,从缝隙处露出个毛茸茸的雪球,雪球蠕动着抬起头,一双湛蓝的眼珠冒着些许幽幽的光。

那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见墨衣男子已经闭目养神,小心翼翼静悄悄爬进了窗子,随后灵巧的抬起前爪将轩窗关上。

这雪球弓背抻腰打了个呵欠,怯生生抖了抖身上的浮雪,一个纵跃,窝在一处阳光暖暖的椅子上,目光幽怨的盯着屋子主人。

许是这阳光太暖,许是这时光静好,许是在外面疯玩的累了,雪球两只蓝莹莹的眼睛一会睁开一会阖上,终于还是粘在一起睡了过去,只余一截粉红色的狐狸尾巴,一左一右的摆着。

墨衣男子倏然睁开眼睛,盯着粉尾狐狸满眼的精光,似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算不上笑的弧度。

那粉尾狐狸梦中似也感受到了这份不怀好意,四肢抽搐了一下,勉强睁开一只眼睛警惕的四顾,见那人兀自阖着眼睛,便砸吧砸吧狐狸嘴,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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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小醒来时,四周已然漆黑一片,只外室一盏烛灯忽明忽暗,氤氲出一片橘黄的温暖。

转头看着榻上蜷成一团的小人儿,轻声打着呼睡的正香,心下郁闷。

花颜那妖孽也是一奇葩。

想起那一日下午,群芳会结束之后、赏花宴开始之前,为了感谢红香院的几位金主,一众姑娘被红妈妈安排着敬了几番酒。

至一处轩阁,却见花颜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躲开几位美人的纠缠,正藏在里间妆做乐师。

那琴音缭绕婉转,自也是不差的,一时间宾客尽欢,实数良辰美景。

几回小曲儿、几支轻舞,听听风雅公子们的诗词文章,倒也是岁月安然的惬意时光。

席间一位常姓宾客道:“三界之中,沧溟公子性情诡谲,琉涯公子风流潇洒,南风公子出尘脱俗,红香公子亦幻亦真。四人尤其红香公子最是神秘,据说能活死人生白骨,编织幻境操纵苍生。”

“那红香公子能让原本冷血的人变得有热情么?”

“嘁,怎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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