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学得都是四书五经,严弘知到现在才察觉,自己连一句骂人的话都不会,竟然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败下阵来。
一句“粗俗”显然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惹得对方很是瞧不起他,挑嘴轻笑。
浓浓的羞辱感焰火似的直往上窜,理智彻底被烧没了。
严弘知红着脸,颤颤伸出手指来,哆哆嗦嗦将在场的人都指了个遍,愣是没挤出一句话。
胆小的青禾往风宇身后缩了缩,咕哝一句:“王爷,这家伙脑壳儿是不是有问题?”
风宇点点头,表示赞同。
自己这位表哥,脑袋不大灵光的样子,自己好心让出羊肉串儿,被他抬手打翻,如今这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受了多大屈辱似的,至于吗,自己这个王爷还没翻脸呢。
距离也不算远,严弘知当然听得到青禾的话,也不知道哪根儿弦搭对了,先是狠狠啐上一口:“好一个戟王府,竟然如此待客,枉顾礼法,对得起大岳先贤吗?你……”他指的是风宇,“作为一个王爷,衣冠不整,举止粗鄙。这两个下人,一个少调失教,一个口出恶言。还有他……”这次指的是吴礼,“傲慢无礼。说是王爷豢养的恶犬都不为过。你们主仆联和起来,欺压百姓,为天道不容!”
最后那一句气势如虹,风宇甚至一度怀疑,会不会自中天贯穿一道惊雷,劈到自己身上。
吴礼气得嘴角直抽抽,可碍于戟王府与严家的关系,也不好发作。
风宇还好,完全是一副看智障的表情。心说自己在家烤肉,无缘无故招人痛骂,这要找谁说理去?
“表哥,赶了一千多里路,看起来不是很累啊?本王一早为表哥准备好了接风宴,表哥精神还如此饱满,显然是不需要。吴礼,跟大厨房说一声,将接风宴撤了吧。”
实则,风宇压根儿就没准备。
青禾猜出他是故意气人,乐乐呵呵地心想,小王爷怎么这么坏,真是越看越稀罕。
青豆将头高高昂起,乘胜追击:“让你嚣张,这下没得吃了吧!”
“吴礼,将人带走,”
风宇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架势,调转身体,拿着刷子,沾了油脂,在肉串儿上仔细抹匀。
经热气化开的冷凝油脂流动起来,滴坠下去,又助长了炭火,焰心拔高寸许,充分地烤炙肉串,两相得宜。须臾间就飘出诱人的肉香来。
严弘知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严公子,请吧。”
风宇忽然又想起什么,将人叫住,“对了,就让严公子住西边的院子好了。”
青禾正跃跃欲试,想学风宇烤肉,听了他的话,随即胯下脸来,“王爷,小老儿我一个人住西边已经习惯了,清净,突然多个邻居……”
他嫌弃又含蓄地瞄了一眼严弘知。
跟这么聒噪,看什么都不顺眼的一个人做邻居,少不了要吃苦头。
“就这么定了!”
没等青禾抱怨,吴礼趁机说出自己的意见:“既然严公子如此看不上戟王府,倒不如遣出去住好了。”
被一个乞丐似的老头儿嫌弃就算了,就连王府区区一个下人,都敢当面给他难堪。
今日,自己的君子美誉在这些面前全不作数,哪怕是与王爷有亲缘关系,他都可以不留情面,纵容下人苛待自己。就好比几人脚下的蹴鞠,踢来蹬去,受辱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严弘知发狠,缓缓收拢双拳,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神情都表现在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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