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瑟缩在冰冷阴寒的讲武堂角落,怔怔发呆。

从穿越过来的那天起,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野心,那些穿越人士争霸江山问鼎天下的老套故事,对他而言,不过只是故事而已,真落到自己身上,却委实有些遥不可及。

然而,楚星辰的身份至少让他产生了自己是天潢贵胄的想法,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连前世杀手的身份他都打算摒弃,投入到如火如荼的政治斗争中。

却没想到,原来自己只是个连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的可怜虫,这种可怜虫还有什么资格去问鼎天下呢?

最实际的想法应该是怎样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怎样远离政治斗争的漩涡,以及……在活下去的基础上拯救整个家族的命运。

虽然不确定三叔所说的恐怖势力的威力,不过可以肯定,楚家在对手的面前如同蝼蚁般渺小,若是当真动手,绝对不堪一击,楚天意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天空中突然下起大雨,雨一直下着,冷彻骨髓。

星辰摸着手臂上佛像的纹身,喃喃自语道:“道德神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否扛得住……”

一下一下地摸着,一边摸一边伸出手,接住天空下飘落的雨丝,接满一手便凑到嘴边喝了。

喝过了雨水,星辰又觉得浑身发冷,于是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冰冷的手脚。

楚天意看着眼前的侄儿,有些不忍的转过头,一柱香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竟然喜雨乞惧寒。

他苦笑着仰头望着天空飘落的丝丝细雨,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至此,亲手打碎了一个少年的梦。

……

……

天色渐渐大亮,王府里不时传来公鸡打鸣声,这一夜总算过去了。

星辰仍旧在讲武堂,雨尚未停,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雨衫早已湿透,粘在身上仿佛贴着一块千年寒铁。

叔侄俩一夜未眠,整整一天一夜未曾离讲武堂一步。

楚天意早已命令清场,空空荡荡的讲武堂仍然只有叔侄二人,这一夜,没有秉烛夜谈,只有四目相对。

“若不是家族到了这种危险的境地,三叔是不是还会继续的隐瞒着我,我实在很怀疑,我到底还是不是楚家人?连家族生死存亡的缘故所谓何来,我竟半分不知!”

星辰苦思一夜,若是自己不穿越过来的话,楚星辰继续纨绔下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里需要如眼前的自己这般苦恼,甚至于,若楚家风光依旧,楚星辰甚至能永远的快活下去。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里有好事全占的道理?

“三叔,一整晚我也想通了,我愿意听你的话,前往北地历练,我不希望镇北王府破家灭门,更不希望回首已是百年身,世事艰危,无可奈何花落去,只是……”

楚天意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相比于星辰的服从,他更好奇的下文是什么?一个隐忍多年,委曲求全的少年心底里又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这一点连他也看不出,至少他看不出十年前仅仅八岁时的少年怎会有这般多思。

“原本想着,只要三叔好了,有三叔这棵大树撑着,那我还是那个原本的楚星辰,放眼帝都,谁敢惹我?”星辰看得楚天意苦笑道。

楚天意叹道:“若是三叔有得选,就随你的心意了,可惜呀,我是晚了一步……帝国与楚家孰轻孰重,心中虽早有抉择,却难以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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