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纪茗事先让楚九在船上准备了茶和棋盘,本想和楚九下棋,现在蒲木旬来了,丰纪茗的目标就换了。
“木旬,要不要来一局?”朱茱看到丰纪茗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仔细一看却没再捕捉到什么。
这还是那个病弱的青年。
对朱茱来说看人下棋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朱茱看了一会儿,就有点来瞌睡,半个时辰过去,一盘终于结束。
丰纪茗放下最后一颗棋子,认输了,“这么多年了,木旬的棋艺还是这么好。”
蒲木旬收着棋子,没跟他说话。
丰纪茗接着说:“让楚九再陪你下一局吧,吾这边,也就楚九可以拿得出手了。”
蒲木旬依旧不说话,做了个“请”的姿势。
丰纪茗让出位置,到外面甲板上吹风。
那边丰纪茗和楚九下棋下得专心,朱茱无心看棋,跟着丰纪茗走了出来,啃着苹果问道:“王爷,你一直用热脸贴蒲木旬的冷屁,不难受吗?要是我啊,我就和这种人绝交。”
丰纪茗道:“木旬讨厌吾,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小跟吾一起长大的,就像吾的亲弟弟。再怎么样,吾也不能和弟弟置气。”
“您可真大度。”
丰纪茗轻轻地笑了一声,酥得朱茱耳朵颤了颤。
这笑声,简直了。
夜风带着岸边的喧闹拍打在脸上,朱茱趴在围栏上,舒服地眯起眼睛,不远处红色的一片灯笼变得模糊,问道:“王爷,听说你和蒲木旬年少时关系特别好,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丰纪茗和朱茱看着同一片光亮,沉默不语,朱茱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赶忙改口道:“我就随口一问,您若是不想说也没事。”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丰纪茗温和的声音抚平了朱茱心中的顾虑,“十八岁那年,蒲夫人,也就是木旬的母亲,跟着吾、木旬还有几位年轻人到城外的寺庙上香。寺庙建在山顶上,那天年轻人里有几个年纪小的,不愿意走官道,想抄小路上去,蒲夫人不放心,就带着我们也走了小路。路上遇到刺客,蒲夫人为了保护我们,让我们先行离开了。
“我们都以为蒲夫人能很快就解决掉那些人追上我们,我们便没有走远,在附近的的树丛躲避。半个时辰后,蒲夫人没等来,却等来了那群身上沾染着鲜血的刺客。
“刺客手中提着奄奄一息的蒲夫人,木旬看到蒲夫人的状况,急红了眼冲了出去。当时年轻人中大多都是文官世家,不通武艺,吾便让他们赶紧逃了。好在刺客的目的似乎是吾和木旬,便没去追那些孩子。
“一个十八岁未封王的皇子,一个十五岁的将军府公子,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木旬因为母亲的气息奄奄失去理智,蒲夫人强撑着一口气让我们赶紧走。吾和木旬节节败退,蒲夫人已是无力回天,无奈之下,吾强行把木旬带走了。
“慌不择路下,吾带着木旬失去了方向,冲到了山上最大的斜坡边,脚下一空,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吾的腿,就是在那时失去的。”
一次意外,蒲木旬失去了母亲,丰纪茗失去了直立行走的能力。
也许是夜风太热,朱茱嘴唇有些干,安静半晌,问道:“蒲夫人武功很高吗?”
丰纪茗直直地看着远方,目光柔和,“嗯,蒲夫人身手不凡,是名副其实的女中豪杰。”
“那,凶手是谁查到了吗?”
丰纪茗摇了摇头,道:“六年过去,无迹可寻。”
船只从岸边出发良久,现已到了湖中心附近,周围的热闹距离朱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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