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苏拉尔边陲之界,这片神明的圣域一向是无人打扰的,更不要多了些恼人的哭声。多诺斯哭个没完,就算流干了眼泪,他也会时不时地抽搭着。
待他抹净眼泪,四周环望,好像除了教堂,他便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但他绝对不会再踏进教堂中去,即使是生伊莎贝莉的闷气也好。
这里远离尘嚣,静的甚至能听到风吹动沙砾的声音,这宛如末日劫后般,就连阳光也是那样惨白无力。同样,除了这座教堂,便只剩下了无止境的废墟。不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死后灵魂的归宿吗?可为什么这般荒凉?什么也没有……细数起来,似乎就只有两个神明与旧教堂,以及无边无际的旧遗址废墟……
“很简单,因为这里曾是战场,你看到的一切,正是三百年之前的战后遗迹。它与神明、以及过往的时间、文献共同构成了历史。”,安奈悄然出现,她为多诺斯解答着心中的疑问。
“历史?”
“没错,小家伙,因为你是信徒,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神明干预着世界体制,至于你看到的这片荒凉景象,也正是由两种世界体制经过碰撞的结果,连同一切过往构成了历史。我们,甚至是你,都可以是历史的构成者,这包括任何人……”
多诺斯于沮丧之中重绽笑颜,惊奇地叫道:“我知道!这就叫做择世之战!在年代录中提到过的!”
安奈轻揉了揉他的脸蛋,替他拭去泪痕,语重心长地感叹道:“是啊……这就叫做历史。它或辉煌,或衰败,或荒凉,对守望它的我们来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谈及旧事,只需寥寥数句,记录成书,也不过草草数笔……”
多诺斯摇了摇头,对这些他还无法彻懂,但眸子的闪动却能令他对安奈的话产生共鸣。
“是啊……小孩子懂什么……哈算了,虽然我即将要失去一位可以聊得上天的人,但我还是要宣布,你的刑期结束了……多诺斯。”
多诺斯怔了一下。
“对的,你没有听错,你可以回家了,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多诺斯木讷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
“大姐姐……如果我以祭罪之人的身份离开泽尔西大陆,真的会被所有人遗忘吗……我还会参与进历史吗……在您刚刚说的寥寥数句中,还会有我的位置吗……”
安奈一惊,这小家伙真的只有十岁?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回答,能给出答案的也只有伊莎贝莉,那个真正亲手干预过部分世界体制的家伙……
她轻吻了下多诺斯的额头,如神明普惠世人光明般温柔。
“去吧,想知道一切的话,那就去找她吧。带上你的好奇心与勇气,愿你会知晓一切……”
……
……
多诺斯再次踏进了圣米菲亚大教堂,这次他则是为了寻找答案而来,再次为神明献上虔诚。
人类可从不会过多考虑这种事,在伊莎贝莉眼中这是一贯认知。何为历史?那便是现世之人才能品味的过往,对于一个将终焉预定于八年之后的孩子来说,想要参与进历史,这无非便是游戏罢了。况且,那样大的孩子究竟会不会懂得它的真正含义?
让多诺斯去试试吧,这是伊莎贝莉以神明的视角做出的决定。祭罪之人不允许制造历史,但却有知情权。历史是庄重且严谨的,绝不允许随意篡改,但他们有资格知晓一切……
……
“来吧,多诺斯,你会知晓一切,由祭罪之人所创造出的不存在历史。它虽壮阔,却不为人所知,甚至在整个泽尔西大陆,你仅是第四个知情人。也许你会像上一任祭罪之人一样,创造一段不被世人所知的历史,待到你的生命迎来终点,由你创造出的一切皆会消失不见。整个世界进程会倒退至你出现之前,你所珍视的人不会再伤心,不会再拥有你存在过的认知。它正是你向菲米纳尼亚天神许下的唯愿,生不带前世之忆,逝不扰后人之忧。”
……
“多诺斯,在你面前的是泽尔西大陆版图,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是上一任祭罪之人,领略着他的故事,同时感叹着你的渺小。在这段往事中,我将亲戴王冠,带你领略由上一任祭罪之人所创造出的不存在历史,尽管它波澜壮阔……现在,一切的一切仅成了你我手中的棋子……”
……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