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公主,既不是长也挨不到幼,不过却是当今帝后唯一所出的子息。便是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每年逢其诞辰帝君甚至会专门下旨为公主祈福而大赦天下,所以元初公主竟是生生比之太子储君在海内名声更显。
这也是我对这位公主的所有概念,这位帝君的掌上明珠,言传已是将近双十年华。本朝女子过了及笄之龄即可婚嫁,元初公主也早到了出嫁的年岁,不过许是帝后不舍,生生拖到了如今年纪还未曾寻到良婿。
我没想过自己可以和这样的金枝玉叶相较,但是我确实以为尚忆知这样的人品学识是值得这样的良配的。在意外从狱卒那头听说了这位新科状元即将尚公主当帝君的乘龙快婿之后,我就发起怔来。
我还记得他与我说过,定亲是要永结同心、白首偕老的。可如今,他即将迎娶的人却是王朝公主。至于我,如今身陷炼狱,眼下唯一的想往应当就是留下口活气,得以全须全尾地走出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内里凭白想象时,我自然是理智而现实觉得这一切都是极稀疏平常的,可直到面对尚忆知的时候,自己心头这股子强作镇定的淡然和大气豁达都系数化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
他过来探我自是如常唤了我做“染儿。”
温和轻柔,就像是这么多年来一贯的作为。
我只当了没有听见,略觉憋屈地躺在土坑上背对了他。
可是我想实际上自己并没有这样的底气和立场去责怪于他。男子汉大丈夫,本来三妻四妾就是寻常之事。更别提尚忆知如今成了新科的状元,得了帝君延爱招为驸马爷自当是益发合情合理的。
老话说的极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算是我现在自身去审视自己也会厌恶如今这样的自己。身体虚弱,背负了人命官司,因为那本云舒卷和那个自称为南宫慕合的月华门人,我的生活就此被搅和得面目全非。
我后头常想,如果当初自己背着大富掉下捕兽坑后没有积极自救,那么大概率会因为后头下的那一泄急雨被淹了。所以归根究底这也是所谓的命中注定,我要遇上他,要遇上那些所有的一切。
至于最终的感悟,那大约就是不要随随便便不听长辈的话。
比方说自小师父就教育我,不要贪嘴躲事。
后头我其实没有这么贪嘴了,不过多多少少存着躲事的心思,究竟我不是个热衷当侠女的性子。可是偶尔也会有那些个莫名其妙的涉险心思,就如在端阳郡里独自单枪匹马闯进去那个勾栏院。
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彼时是怎么生出这么大的胆子,毕竟那地方于我是危险又未知的地方,换做素日里应当是打死大富我也不会做的那种。
因此我以为,某些时候人就是连自己都不见得会有多了解自己的那种。
不过泰半时候虽然心下是这样想着的,但我在总还是会不自觉地涌起那股子难言的涩意和委屈。尚忆知站在我身后,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得了帝君抬爱,招为了驸马爷,将与公主婚配,前程似锦,荣华富贵。
我就这么下堂了,哦,不对,其实我连堂都没上过。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