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阿旧疑惑地抬起头,学着他看向屋顶,并没发现任何异样。

“嘘!”他食指抵着唇,皱着眉头,没有过多解释,反而抱着阿旧的腰,迅速打了一个滚,两人挤在软榻的里侧,留出大片空间。

这时,“嘀嗒”一声,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从瓦片的缝隙掉下来,恰好落在他们刚刚躺着的地方,氤氲地晕开,被染湿的一小片垫子迅速变成黑色。

“这……”阿旧看得心惊,正想问他怎么回事,就见他放开她,纵身一跃,人已消失在门口。

“殿下!”她不放心地喊了一声,见他久久未曾回应,心里不放心,立马起床,出了房门。

月光清亮,她一抬头,便见书房的屋顶上,两条人影一来一回过招,招式变幻无穷,形势不相上下。

其中一个动作有些笨拙,像是在执行某些指令,只懂得用长着长指甲的手指抓,阿旧很快就分辨出是最近出现的死士。

穆泽瑜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剑,徒手与死士对抗,时刻提防不然皮肤沾到死士身上的毒,他掌风凌厉,奈何对付死士,犹如打在一团棉花之上,毫无作用。

死士本身是已死之人,这具身体不会受了伤也不会有任何不适,最根本的办法,就是找到蛊虫的位子,一剑挑出来,直接刺死蛊虫。

阿旧不消一会儿就想明白,复又跑回书房,将穆泽瑜挂在架子上的剑取下来,匆匆回到屋外,朝着屋顶上大喊一声:“殿下,接着。”

话落,她用力把剑抛出去。

穆泽瑜挑起嘴角,脚尖轻点,跃然而上,一脚踢向死士的额头,将它连退几步,在空中翻转一圈,伸出手,稳稳握住剑身,“咣当”一声,长剑出鞘,闪出一丝寒光。

趁着死士还未调整脚下的脚步,他一把刺中它的胸口。

它身体中已没有血液,更感知不到痛,这一剑几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沐泽野冷笑一声,长剑再次抽出,手腕灵活地转动,长剑竟然进进出出,刹那间在它身体上刺了十几个窟窿。

虽说这些伤对死士造不成任何痛感,但里面的蛊虫已经避无可避,烦躁地在它的皮肤里动着,似乎在寻找可以安身之处。

穆泽瑜眯起眼睛,待蛊虫爬到它喉结的时候,他手起剑落,准确地刺中蛊虫。

只见那虫子藏在死士的皮肤下,剧烈地晃动身体,还欲逃脱,可下一刻,长剑划破皮肤,穆泽瑜的手轻轻动了一下,那条乳白色的虫子就断成几截,破空而出,挣扎了几下,变成一滩血水撒在屋顶上。

那具离了蛊虫的尸体瞬间失了控制,从倾斜的屋顶上滚了下来。

阿旧站在下面,看不清屋顶的具体动静,此时还在下面心急如焚。

穆泽瑜余光一瞥,见阿旧站着的位置似乎正好是尸体滚下去的地方,心下一惊,颀长的身体已先头脑做出准备,迅猛朝着阿旧飞过去。

她只觉一阵疾风袭来,还未及反应发生何事,便被穆泽瑜一拉,撞入他的怀抱,下一秒,她便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原先站着的那个地方,落下一句年轻男子的尸体。

“没事吧?”穆泽瑜放开她,紧张地上下查看一番,人虽没被砸到,就怕那蛊虫的血液随着尸体落下,沾到阿旧身上。

她惊魂未定,机械性地摇摇头,努力朝他挤出一丝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一眼地上的尸体,衣服已在打斗中被划得破烂,身上十几道窟窿甚至吓人,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开始发出恶臭。

“看来柳策之等不及了。”他眸色深沉,说完话之后,薄唇紧抿,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现在该如何收场?”阿旧颇为担忧,一想到那么多的战士还在城外守着,却拿死士一点办法都没有,叹息之声不由响起。

柳家对鲛奴做尽残忍之事,如今又对同类下手,步步紧逼,危急皇权。在那些朝臣看来,便是太子为维护她这个鲛奴,招惹大祭司,才导致今日的结果。

穆泽瑜今日进不了宫,怕也是与此种说法有莫大关系,三人成虎,谣言一旦散开,就不可收拾。

“你莫要担心,一切有我。”他已经不止一次跟她说过这句话,从开始的无奈,后来的半信半疑,到现在的完全信任,她已全心依托于他。

穆泽瑜给暗中守护的暗卫发出一个命令,他们自会清理那具尸体,随后又对阿旧道:“我们去看看那毒药。”

她这才回过神来,随着他进屋。

那毒药在垫子上散的有巴掌般大,乌黑乌黑的,像是蘸到墨水。

“收拾起来,看青翎是否能辨别这毒药。”穆泽瑜知道不能用手去碰,长剑在垫子上划了一个圆圈,把沾了毒药的部分割出来,用一条白布垫着手,收了起来。

“殿下。”阿旧见他欲要去找青翎,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他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人,是会变的。”

穆泽瑜眉头一皱,转身看着她,嘴角挑起一丝笑容:“你与我说话,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他自然听出她话里有话,而这些日子以来,青翎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反常。只不过,这垫子上的毒,不正好是试探她的绝好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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