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月上中天。

穆泽瑜记挂阿旧手臂上的伤,一回到太子府,马上拆了她的绷带,帮她换药。

即便阿旧小心翼翼,伤口还是裂开了,她见穆泽瑜不悦地皱起眉头,轻笑一声,道:“这点小伤,无碍的。”

穆泽瑜咬着牙,把她揽入怀中,沉吟半晌,才心疼地道:“以后,遇到危险,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莫要怕惹了事端,有我给你善后呢。”

阿旧垂下眸子,倚靠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暖意四起,荒芜的心,似乎随着春天的到来,生机勃勃。

“你先歇着,我还有事,晚些回来。”

说着,他横抱起阿旧,把她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子、外衣,盖上被子,起身便要离开。

“殿下……”她唤了一声,伸手攥着他的衣角。

穆泽瑜回过身,猛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末了,还惩罚性地咬了一下。

轻轻的,却让阿旧明白其中深意。

呵,又在罚她叫错了么?可她,实在叫不出穆泽瑜的名字。

“你记性总是不太好。”穆泽瑜刮刮她的鼻尖,笑道。

“你是要去见白公子么?”白珣向来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可他是穆泽瑜的好友,以前她不在乎,现在她竟不希望任何人在穆泽瑜面前,说她一句坏话。

穆泽瑜似乎看出她的意思,心情颇好地笑了,揉了揉她的发顶:“白珣那人太过偏执,没有证据,他便认定自己的死理。”

起身帮她点了安神香,他又道:“你且歇着,莫胡思乱想。”

阿旧点点头,目送他出门,才悄悄伸出手,按住胸口,似乎想把砰砰乱跳的心给按住。

今日见了顾念芩和张骁的感情,阿旧虽然什么也没说,心里的阴霾却仿佛被一扫而尽,将这大半年来与穆泽瑜之间的关系,看得透彻。

她对穆泽瑜的感情,与苏伏的不同。

苏伏从小护着她,他给她的,是家人般的温暖呵护。她会记挂着,却也可以离开他,独立成长。

而穆泽瑜,他从一开始,就霸道地闯入她的生活,那种感觉浓烈而炽热,从互相利用,到互通心意,他们之间经历过九死一生。他一如既往强势地进驻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待她明白过来之时,她已舍不得抹去与他有关的记忆,痛苦的、甜蜜的,争吵或是情话……真实地落在她的生活里。

国君赐婚的时候,她故作冷漠质问他,其实又何尝不是偷偷窃喜。

只是,他们这惘顾人心的做法,能坚持多久?

阿旧叹了一声,闭上眼睛,随着安神香缭绕的烟雾,沉沉睡去……

隔天起床,伸了一个懒腰,回头想看看身边的人,却不料,扑了个空。

她伸手摸了摸隔壁的位置,冰凉冰凉的。穆泽瑜昨晚没有回来。

她起身收拾一番,正要出去寻他,便见凝儿走来,拉着她回到屋里。

“最近不要乱跑。”她把给阿旧带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外面挺乱的。”

“怎么回事?”阿旧知道凝儿时常回下人房唠嗑,总能听到一些坊间的消息,这回说不定又是打探哪些危言耸听的言论。

果然,她一边摆弄碗筷,一边说:“听说这大祭司被国君禁足,他以往镇压的邪祟都出来作乱。”

“哦?大祭司管的不是只有镇压鲛奴之事么?难道作乱的是鲛人?”柳策之的事,阿旧确实知道的不多。

“不是鲛人,是……是活尸。”凝儿说得煞有介事,像是她亲眼看到的一般,“这几天,一到子时,京城的大街上,就有活尸出没,听说他们专门捉年轻男子,被带走的人隔几天会回来,但也变成了活尸。”

“何为活尸?”阿旧一听这话,感觉不太对劲。

“他们没有呼吸,但和活人一样,行动自如,却六亲不认,刀枪不入。”凝儿说得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谁要是挡了他们的道,他们都是直接把人掐死的。”

阿旧皱着眉头,暗自思量:无风不起浪,想来却有怪事,被以讹传讹放大了。

“你呀,好好待在太子府,胡思乱想些什么。”阿旧敛起心思,故作不信,用轻松的口气问,“小苏叶怎么样了?”

提到小苏叶,凝儿果然暂时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叹了一口气:“恢复得还可以,情绪不是很好。你得了空,去看看他。”

阿旧点点头,说道:“用完早膳便去。”

小苏叶见到阿旧,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卷,开心地露出笑容,甜甜地喊了她一声。

阿旧见少年清瘦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心总算是安妥一些。

“你在看书?”阿旧颇有些惊讶,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

她与苏伏虽然识字,但都是偷偷摸摸的,还未来得及教小苏叶,苏伏便失踪了,她便也没心思管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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