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温暖诚恳,丝毫不敷衍作假,嘴角一笑眉眼便跟着溢满笑意。
古墨笑起来却总是只有皮肉在笑,眼波纹丝不动,很是不上心。
可我偏偏就是喜欢他那不上心的假笑。
易怀故此番上济南府是收了帖子,来给号称天下第一富的富贾姜文儒贺寿。寿辰正是明日。易怀故要携我与催眉同去,我心里惦着要去寻古墨和我那神秘的救命恩人,又急着要替自己洗清不白之冤,自然没有心思。
易怀故说:“这姜老爷的寿辰每年都是关东一带最叫人心痒的盛宴,多少人搭梯子钻墙角就是为了窥上一眼,玉盘珍馐不说,光是那排场和热闹劲儿便已是举世罕见。催眉小兄弟一定要去看看,错过了当真可惜。”
催眉听罢果然满眼波光粼粼地望向我。
罢了罢了,便让他去见见世面罢,好让他日后再遇上个新鲜玩意儿时不至于太给我丢脸。
那寿宴阵仗颇大,达官显贵来了不少倒无甚稀奇,奇就奇在宾客中竟有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些乞丐进了门,被姜俯的下人们领去后院,片刻后出来,各个都换上了崭新的绸缎衣裳,脚蹬毡皮靴,脸洗得白净,头发也重新束过。
催眉问:“这是个什么道理?”
易怀故笑笑:“乐善好施,散财消灾。”
催眉感叹:“这姜老爷当真是个大善人!”我也深以为然。
易公子却摇头道:“那也未必,多做些好事以增阳寿、积阴德,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我默然不语,古墨也好易公子也好,他们眼里的尘世都是灰黑色的,满是污垢。
这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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