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嫁给了皇帝,二女嫁给了名剑萧氏,再怎么看,沧北方氏都是皇上的人。寒门如今人心不稳,除去曲右相,姜浔就是年青一代的领袖,皇帝想要笼络人心,自然要一个纽带先搞定姜浔。若姜浔娶了方兰恬,于私他是皇帝的妹夫,自然要效忠皇帝,于公他是方氏世家的女婿,自然也要向着沧北方氏说话。朝中寒门,也许渐渐就平息了不满。
萧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这是越来越傻,什么时候,陛下的心思他都无法立即揣摩透了。反而是姜浔,朝堂上慕容山突然代他提出了方兰恬的婚事,让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方家若是推托,皇帝或许会施压罢。
他果然是公子无双。怪不得高中状元,虽没有委以重任,不掌握实权,而加了御史台里,原来是为了进内阁成为皇帝的心腹来培养的。
短短一年,从一介白衣到御史台中丞,这晋升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名剑的人查了姜浔的底细,说祖上是云中人,从商到姜浔祖父那一代,家道中落,从云中流落至大夏,在庄陵定居。姜浔从小苦读,新纪元年进京,新纪二年就高中状元。
庄陵是信王府从前的封地,后来封给了皇帝的五弟。庄陵是信王的封地,户籍和民风相对自由,是以姜浔算是出身庄陵,和右相是同乡,关系算是可以,平日也多有关照。
方家三小姐是块大肥肉,谁娶谁就是皇帝的亲信,重用自然不必说,若能成为沧北方家的女婿,对仕途也是一片坦荡。
萧呈突然想起那日在方府兰恬所提苏远岫之时,语气中并无异样,却带了些许惆怅。
文恬说方兰恬自从及笄礼遇刺后便清冷了些许,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苏远岫的事情。
萧呈忽然愣了愣,苏远岫。
安定十九年离去的人,如今不过短短十年,为何竟似陈年旧梦,就算记起,也要想一想,他的远岫,是什么样子。
托慕容山的福,每个月听一听他絮叨苏远岫之死。慕容山和她从小就是死对头,见面不打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些年他以为已经忘掉的人,终究还活在某个人的心里,没想到,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她的死对头慕容山。
文恬给他端了一杯茶放在桌边,轻轻的唤了萧呈一声。他转过身,望着文恬秀气的脸。
是了,他是十八岁便掌管禁军,接任将军令的皇帝心腹,名剑萧氏未来的家主。他就是应该和一个贤惠知礼的女子度过一生,就是应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就是应该像现在这样,喝一杯夫人端来的茶。他不是苏远岫的退之哥哥,他就应是文恬的相公才对。
萧呈接过茶,轻呷一口,是上好的春茶。
文恬问他“刚刚相公是在想姜浔吗?”
萧呈嗯了一声。
“文恬听说,三妹前几日拒了父亲的安排,后来又松了口说想嫁一个有才气的文人。”文恬有意无意的说“方府的家丁还给她赶了一次马车,说是三妹和姜御史见过一次,想来这两人一见钟情罢。”
“在哪里见到的?”
“那个家丁也不知道,只说三妹将他指挥绕着半个城都转了一圈,他回来,还废了好一阵功夫呢。”
“应是姜浔和她偶然看到的罢。”
萧呈想,应是姜浔听了些传闻,又加上方兰恬和他曾有一面之缘,两人有了情意,所以对他今日的敌意格外强烈。
“明日是华妃娘娘的生辰,中午说留我们吃酒,夫君可能要去李妹妹的院子里坐坐了。”
“既是你大姐的生辰,礼物都备好了吗?”
“娘娘的生辰,自然要备些好的东西。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匹极好看的绸缎,是秦家的妹妹给我的,说是秦家大人出使大宛的炽锦纶。这炽锦纶做出衣服来有些华贵,宫宴穿极好,可是一年能有几次宫宴呢。娘娘在宫里,免不了要争个高低,还是给她吧。”
“这倒是很好。”萧呈拿起了折子“比珠宝玉石那些俗物要强。”
“也不能这么说,”文恬走上前给他捏肩“皇上的赏赐,总有些珍奇的物事,都是玉石做的。”
“陛下的玉石又不是随意买到的,当然不同。”
萧呈继续看折子,想着炽锦纶颜色华贵,多是绯色,是远岫原先总爱穿的,说这样随时可以嫁给退之哥哥。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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