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很快被带到了公安局接受传唤，施无畏坐到对面，到底是年轻人，觉得破案在望，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得意洋洋笑着对胡杨说：“哎呀！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知道为什么传唤你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胡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庄海飞可都全交代了，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你现在交代了可以争取减轻刑事处罚。”
“他交代什么能把我扯进来？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自己的生意，又不违法犯罪，我交代什么？”
胡杨说话口吻很冲，很是理直气壮的样子，施无畏打量着秀气文静的胡杨，看她眼睛里透射出的无惧，想起了万风笔记里的那句话，“胡杨从没有得到过正义的眷顾。”突然心生怜悯，于是放低姿态，收起得意的笑容，“郝光明死在多伦花园11号楼102室，多伦花园监控系统被你们破坏，庄海飞已经指认你了，你怎么解释？”
胡杨说：“有没有想过是庄海飞栽赃我呢？”
胡杨接下来讲的故事差点让施无畏崩溃，胡杨说她之前与庄海飞有婚外情，她本指望庄海飞离婚娶了她，结果庄海飞一直拖延欺骗她，眼见结婚无望，她果断与庄海飞断绝了往来，而庄海飞却一直纠缠并且数次威胁她，没想到这次被庄海飞借机报复，她对安装病毒之事一无所知。何况郝光明是她的亲生父亲，虽然没有养育之恩，但也不至于去密谋杀害，情理上说不通。
施无畏和周凯去向刑警支队长肖志俊汇报，结果发现殷勤老太太正坐在肖志俊的办公室沙发上，施无畏凑到肖志俊跟前小声提出来希望再拘押庄海飞和胡杨一段时间，肖志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殷老太太过来说他丈夫是自杀，不希望牵连无辜的人，殷老太太你再跟他们两个具体办案警官说一下吧！”殷勤于是又将之前对肖志俊说过的话重复说了一遍：“对不起！我刚开始报警的时候说了谎，我家老头子当时出门的时候跟我吵了架，说他活够了，再也不回来了，让我好自为之，我以为他说的是气话没有当回事，哪里想到他真的死了，我之所以没有说实话，是因为他如果自杀，保险公司就不会赔保险金了，我们好多年前投了意外险，保险公司条款里边说自杀是不赔钱的。但现在看有人要坐冤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就来公安局澄清一下，你们放了不相干的人吧，我家老头子是自杀的，他有过好几次都被我拦住了，这次没拦住。”
“小施，你的证据扎实吗？”肖志俊用严厉的语气问施无畏。
“还正在调查，证据还差点。”施无畏只能实话实说。
“那就是没有证据咯，你现在就去把嫌疑人放了，别到时候搞成错案，打算让我替你们背锅吗？”肖志俊不经常发火，但发起火来威力十足，施无畏本来还想再辩解两句，周凯赶紧使劲拉着施无畏灰溜溜地走了。
“最烦这种案子，白忙活那么长时间，没破案不说，还挨顿骂，冤不冤啊？”周凯点燃一根烟后边说边摇头。
“明明就是有问题，殷老太太怎么可能横空冒出来说是自杀呢？她不会是被威胁了吧！”施无畏不撞南墙不回头，周凯也不劝了，“你继续调查好吧，我也不拦你！反正我现在去放人。”
施无畏如丧考妣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站在窗口茫然遥望远方。
殷勤老太太是怎么去了公安局呢？原来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是殷晴吗？我给你听段录音。”接着殷晴就在电话机里听见了郝光明的声音，那是非常简短的一段对话，但足以把殷晴惊出一身冷汗，让她感觉到后脊梁发冷。
“郝光明是自杀的，我找他只是想让他说出曾经杀人的经过，你最好现在就去公安局去说明一下，不要再冤枉其他好人了，否则我就把这段录音在网上公布出去，那个时候你恐怕也难以善终了，包括你在澳洲的女儿说不定也会被你们两口子连累。”中年人的语气像冰锥一样刺入殷晴的心，那种痛迅速蔓延全身，没等她应答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殷晴立马给女儿打电话，女儿那边一切正常，殷晴反复叮嘱注意安全才挂电话，之后立马换了身衣服打车去了公安局。
在昏暗的灯光下，郝光明用乞求的眼光看着那戴口罩的中年人，对方说不是冲着钱，那是冲着什么呢？
“你不是要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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