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师当时为什么要去土城呢？”
“因为他们那一批知青好像还有几个一直留在了土城没有回来，之所以没回来，也是老曹和郝光明一起造的孽。”曹家老太太回答说。
“你知道有谁吗？”
“我只知道一个女的，叫吴玉玫，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宽慰了曹家老太太一番，告辞返回公安局，一路上万风思忖着，“郝光明约曹广春出去，结果又是用药导致死亡！这伟哥说不定就是郝光明买的，他早知道曹广春有冠心病正在服用硝酸甘油，于是当天怂恿曹广春嫖妓，那小姐的钱恐怕是郝光明支付的，伟哥应该是暗中下在曹广春喝的水中，这杀人技巧真高明！”
回了办公室，万风上网查询2013年8月触发曹广春道歉念头的相关报道，很快在人民网找到了某名人道歉的新闻，这位名人在一段特殊时期，曾带领众人去殴打了自己的老师，逼着老师低头认罪，导致老师身受重伤，当这个年轻人已经垂老暮年时，心下一直为此歉疚，所以才在微博上公开致歉，他说“我的正式道歉太迟了，但是为了灵魂的净化，为了社会的进步，为了民族的未来，必须做这样的道歉，没有反思，谈何进步。”
一切正如这位名人在致歉中所说的那样，“有话不说，恐怕就迟了”。他提起自己曾经犯下的错，然后近乎严苛地一一罗列自己触犯的法条。“上述错误我承担责任，真诚道歉。”
此致歉在社会上掀起很大反响，但褒贬不一，曹广春当时受到极大震撼。
自从苏宓承诺将万风的调查笔记发给施无畏，接下来一个星期时间，施无畏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子邮箱，结果连续失望了7天，到了第8天，他终于看到了那封邮件，迫不及待地点开，标题是“土城行”三个字，这是个压缩包，下载解压缩之后文件包有一个大小，其中包括一篇文档，一些音频视频文件。
2014年12月6日星期六晴
与曹广春夫人交谈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我应该去土城调查走访，只有这样才能找到郝光明的犯罪证据。
对于曹广春来说，在知青点与郝光明一起作恶的经历始终是一个心结，看到像陈小鲁这样的老人不断出来道歉，他也受到震动。他想发挥所长，写一篇回忆录剖析自己的历史，同时也向过去被自己欺辱过的人道歉，因为当时作恶多属团伙作案，主犯是郝光明，细究起来他曹广春顶多算胁从犯，他于是找到郝光明，想说服他一起来做这件事情，没想到把命给搭上了。
托江洲警方朋友帮忙很快得到吴玉玫的消息，今天上午在土城镇养老院见到了吴玉玫，70多岁，有精神障碍，无法正常交流，据养老院胡院长介绍，去年8月，曹广春来到养老院见过吴玉玫，8月底，曹广春给养老院捐了3万元钱，指定捐给吴玉玫要求专款专用。其中2万应该就是郝光明转给他的，看来曹广春对过去犯的错有一定反省。
今天下午去了土城镇胡家村，当年郝光明与曹广春一起待过的知青点。
知青时期的村支书已经死了，好不容易找到几个知情者，一个是胡大牛的弟弟胡三虎，一个是胡杨的同学胡春妮，还有一个是当地的老赤脚医生胡新国，通过与他们的访谈大致可以了解到当年郝光明曹广春真是将坏事做绝了！
实地查看了胡大牛的坠崖地点，初步推断胡大牛属于他杀。胡杨身边的人几乎都没有善终，养父坠崖，丈夫酒精中毒致死、公婆跳井，在我看来这些人的死都可疑，看胡杨照片觉得是一个柔弱女子，要把她列为嫌疑犯真难，听闻了她的悲惨遭遇后，心情很复杂，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法律和正义的眷顾。
施无畏看完文档又点开了标题为“土城养老院胡院长”的音频文件，一开始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胡院长。
胡院长：吴玉玫老人到我们院有几年时间了，她是吴城人，在文革期间知青下乡下到我们这里，当时我们这里还叫土城公社，她是个美人胚子啊！听说当时打她主意的人很多，遭了好多难，应该是78年左右怀了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结果给背了个破鞋的名声，反正别的知青陆陆续续都回城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嫁给了本地一个老痞子胡大牛，吴玉玫是刚脱离虎穴又跳进火坑，这个胡大牛好吃懒做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吴玉玫不仅要养活自己的女儿还要养活胡大牛，还要遭胡大牛虐待，那胡大牛真不是个东西，动不动就打老婆孩子，据说村里乡里的干部也都曾经上门劝过，但这是人家家事啊！也不知道吴玉玫那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恶人有恶报，这个胡大牛早些年在后山摔死了。
万风他们的女儿怎么样？
胡院长：他们就一个女儿，结婚那么多年就没有再怀上过，说明胡大牛是有问题的，这也可以解释他后来怎么那么变态。他们那个女儿真是可惜了，我想想，叫胡杨，对！就是胡杨树的那个胡杨，小时候聪明伶俐，小学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名，后来上土城乡初中也一直是第一名，本来都被江洲录取了的，但最后没上！家里没钱啊！当时有好心人捐款资助她，那钱都被胡大牛拿去赌博输掉了，你说可恨不可恨！造孽啊！后来这姑娘18岁被胡大牛输掉抵债了，就在那年吴玉玫疯了。
万风：那吴玉玫是谁送到养老院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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