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呵呵,自己把自己送上一个好奇怪的位置。

“呵,感觉好奇怪。”我直言。

“奇怪?”东方自报纸中抬头看我。“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别人,还会奇怪么?”

“湖歌的话,会好一点。”我想。

不行,一定也会发笑的。

“那,关河呢?”

手中不稳,奶茶打翻。

服务员急忙跑来收拾,我看着对面的东方拓。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要提起你!

“再见。”我起身离开。

东方坐在椅子上并没有阻拦我。

我推门而出,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起雨来。

顾不得这些,我落荒而逃。

总觉得,背后总有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我。直到走出很久,才安心的放慢脚步。

为什么要提起你?东方是个冷血的怪物。

所有人都不说,所有人都沉默,所有人都默契的让我忘记你。

只有他,一遍又一遍,为何不让我忘记?

为什么要做那些讨厌的事情!

我疲惫的站在街上。

眼角突然一亮,极细小的白光,短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可我不会。

学摄影的人,都不会错过,那瞬间的闪亮。

是闪光灯。

有人跟着我!

保护装置开启,人突然冷却下来。

转头,看到马路对面有一间便利店。我走过去。

在里面站了不到二十秒,一个男人跑了进来,运动衫棒球帽,低着头,余光打量。

我走到柜台,问店员。

“请问,你们把巧克力放在哪里了,我有点低血糖,头晕得很。”

“你等一下,我拿给你。”店员马上站起来。

“谢谢。”我接过结账,笑的有些歉意。竟然欺骗了陌生人。

我打开巧克力,吃着走回茶餐厅。

东方依旧在角落里坐着,桌上的饭菜一动未动。

我走过去坐下,举筷接着吃,完全不应酬他。

东方先是一愣,随后却笑了。

“敬我美丽聪明的未婚妻。”东方举起茶水。

我端起奶茶,还是热的。

“换过了?”我问他。他竟有信心我会回来。

东方微笑不语。

“敬我同样聪明的未婚夫。”我撞向东方的杯子。

用力之大,茶水和奶茶都跳跃起来,混到一起。

今后,东方同我,就如此茶此水了。

“没想到你这么机灵。”东方夸奖我。真是难得。

“我之前是学摄影的。”我答话。这家的虾饺真好吃,下次要叫湖歌来。

“哦?湖歌学什么?”

“新闻。”东方竟有心情同我闲话这些。

“他学新闻,填词的却是你?”

“呵呵,讽刺哦。”我不理会他的嘲笑。

要用好心情吃这顿饭,打仗需要体力。

“人生本来就讽刺。”东方笑。

“看你同我对面坐,便知了。”我亦想笑。

“我不觉得啊。”东方否定,“我们是天生一对,我说过的。”

“呵呵。”他也有可爱的时候嘛。

“你不相信?”东方皱眉。

我但笑不语。

我同他的天生一对,会天怒人怨。梁山伯同祝英台会由蝴蝶变回人,追杀我们,以正爱情之名。

“那,你同那个人呢?”他又提起,不过这次却没说你的名字。

“为什么对他如此好奇?”一定有原因的。

“我们总要聊些什么。”

“从不知道,你也如此八卦。”我取笑他。

“谁是一身干净?大家都是混饭吃。”

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他的道理,总是那么冰冷残酷。

“你想知道什么?”

“只要是你愿说的。”

我看着东方,东方也沉默的看着我,等待着。

“我很久不提他了,一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我坦白。

“说你印象最深的。”东方开口。

“他是初恋,因此一切都似昨日,又似上一世。”

“生气争吵呢?”东方不放弃。

“我们时间太短,一切还未有机会。”我对答如流。

“可有发生关系?”

“发乎情,止乎礼。”

“分手是谁提出的?”

“是命运。”

“现在恨他?还是依旧爱他?”

“我做不到。永远也无法去恨爱过的人。”

“若有日再见,你会如何?”

我会如何?

还记得那句词么?梓子念过很多次的。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人生,只有情难死……

心里一阵酸涩,泪却没有留下来。

情难死么?

并没有那么难吧。你,不是已经要娶梓子了么?不是已经放弃了我们要在一起的誓言了么?已经忘记我了吧?

而我,却依旧记得那么清楚。

再见面,我会如何?

我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再见面,会笑么?再见面,一定不能泪涟涟。再见面,要大方的交谈,问及近况,要说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再见面……

“我记性很差,也许当陌生人擦肩,也未可知。”我淡笑,心里好苦。

如果当你做陌生人样,一切该多完美。

“如此密不透风,我应放心了。”东方点头。

我没追问,深知还有玄机。

果然,东方开口。

“三日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订婚消息。”

明日便是新闻发布会了。

心形的订婚戒指,摆在桌上。经纪公司准备的礼服,铺在床上。

我坐在地上,对着一个小盒子发呆。

盒子里乱糟糟的放着我的宝贝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个宝物盒,放着漂亮糖纸,玻璃珠,喜欢的明星照片,第一封情书,甜蜜快乐的回忆,浓缩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

记忆淡忘,某天偶然发现,原来我们也曾天真浪漫过,不是很好么?

我的盒子,点点滴滴都同你有关。

你送我的相机,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南京的那颗雨花石,还有那把蓝色的褪色的钥匙。

还有一封,你寄给我的,我却从未拆开的信。

一个干净的白色信封。长安,两个字,简洁刚正。

没有勇气拆开看,那时刚刚鼓起生活的勇气。时日越久,越是不敢开启。

若是你当时唤我去呢?我没有能力追去,只能更恨自己。

若只是问我生活好坏,我无从答起。说好,不是实话说坏,又何必惹你担心?

若是说你近况,我亦无法面对,想你万事都好,但是有希望你因为我的离开,而有些落魄。

做人就是这么矛盾,分手的情人还是不要联络的好。

第一最好不相见,免叫生死做相思。

不想打开信了,信中写的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了。

就这样看着信封上你的字。

你在写这两个字时,心里还是念着我的名字。

已经足够了。

不管未来如何,始终记得你。

第一次见你时的心情,铭定你是我今生今世的恋人,多么大的勇气。

我的爱情很不牢靠呢,经常简简单单就会起波澜,会犹豫,会退缩。

沉沉浮浮后,再回到原点。

总是你,站在原点。

“紧张么?”百忙之中,东方打电话慰问我。

“你呢?”

“呵呵,你是媒体的新欢,不是我的。”

“那我是谁的旧爱?”

这句话是我问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只有我自己听见。

“什么?”东方问。

“什么时候可以变成旧爱?”我换了问题。

“如果你无趣的话,很快,快的你来不及转头。”

“呵呵。你没趣得很,怎么这么长寿?”我忍不住吐槽。

“只有你一人如此想。”东方竟不接招,“衣服试了?”

“一切都好,不要紧张。”

“呵呵。”东方干笑,似乎尴尬我将他看穿。

“放心吧,你会一直走下去的。太多女人爱你。”

而爱我的,如今只有一个半满的纸盒。

我平静的坐在东方身边,淡淡微笑。

面前好像一黑洞,看不见底。

镁光灯在我眼前不停地闪烁,此起彼伏,好像圣诞节的彩灯。

东方我坐在我旁边,轻松自在的和记者谈笑,来来往往,太极打得漂亮。

生存是需要技巧的,即使是闪耀生物如东方,也是一样。

没有什么是与生俱来的,都要自己去努力拼搏。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为什么不呢?

又想起了你。

我攥紧双手,现在不能想你,绝对不能。

无名指上的戒指,硌痛了我的手。闪闪亮亮的婚戒,虽然是做戏,却依旧觉得要和你诀别一样。

梓子手上的戒指,是什么款式呢?

桌下腿突然被重重踢了一下,我马上回魂。

一个记者正看着我笑。

惨了!这时怎么能走神!

“还是让东方说吧。”我笑着看向东方。

“不行!不行!”记者们起哄,“就让新娘子说!”

东方一派自在的看着我微笑。

可是,我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啊。

东方一定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微笑的表情慢慢收敛。

伸手握住我的手。

“其实,结婚的日期,我们还没有商量过。”东方开口,“如果有,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那新娘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东方转头看我,目光沉沉。

他知道了,我刚刚在想你。

“四月。”我看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四月的新娘,传说是最幸福的。”我看着东方笑,用力握握他的手。

面前的黑洞,幽幽的泛着光,像要吞噬我们。

可是,这次不行。

“他是怎么求婚的?”又有人问。

“他说,我们是同类。”

我低头,笑的甜蜜。

东方失神的看着我,一定没想到,我的表演会这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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