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你们主子可不觉这花丑呀...”

这边青石桌旁,陆芙鸳如适才掩着口鼻。

白榆怀瞧她这副模样,出言问道:

“你如何?”

“我对那花过敏。”

“百褶什么的?”

“嗯。”

陆芙鸳言之模糊,白榆怀听得艰难,但思起方才那奴才明里暗里点着太后,也知该是有人害到她头上来了。

看她这副模样,真似看着自己亲生闺女受罪似的...

白榆怀蹙眉,方欲出言,却闻得她打趣:

“妖孽啊,你观那天象,算得可真准。要么就是你一语成谶,故意诅咒我...”

他闻言却是气笑了,但此刻不愿驳她,只反身看了看西边花栅的动静,关心道:

“你打算如何办?“

而陆芙鸳只揉揉脑袋,干咳了几声,其音悠长:

“还能怎么办呀...不待在这儿呗。”

此音令白榆怀拉下脸来,默声。

是该长大了些,但脑子怎么还与从前一样,不思事?

若是换作在灵内,他已然运灵一掌振碎那些花叶,怎还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但这些年跟着墨衍在尘间,在这正衍城内,有些事,确实不能如在灵内一般脾气,在这尔虞我诈间,思及后果,是——莫可奈何。

就拿这件事来说,前人用太后名义,含沙射影作暗中手。

墨衍凡间这个娘又淡泊世事,整日闷在佛堂承欢佛祖膝下,妄想能渡往生,对这外边除了含饴弄孙毫无兴致,如今除了那个秋佳身怀六甲,整个宫里连一个皇嗣的影子都寻不上,是以难得见她出来一次。

但她毕竟身为太后,若是小芙鸳真把那花就这么丢了,暗中那人定会伺机而动,借着搪突懿物禀与她,居在如此高位之人难容得冒犯,这般定会落罪。

白榆怀突然望了陆芙鸳一眼,见那双杏眸此刻一片淡然镇静,似早已看透此间暗斗。

她也不是听天任命得过且过,只是她如今方从冷所释来脚跟都未站稳,那人又在云间雾里,此般反应,该已是最好的。

忽地,白榆怀觉得周遭莲灵气息更甚了些。

他眯了眯眼,冥思间四处探去,可无果。

难道...

他顿然望向陆芙鸳。

但她只如适才般双手掩鼻,那双剪水眸子正盯着远处花栅,似在沉思。

“你...”

乍闻此声,陆芙鸳骤然断了思绪,偏回头来望向他,那眸子一向清亮澄澈:

“怎么了?”

随她回首,那莲灵之息又徐徐淡去...

白榆怀眸色黯澹,片刻才回神。

“无碍,只是说...此间有现世报,缺德朝暮会落得报应。”

“哦...怕是哪天我被害死了,她们也不会有吧...”

此声风风韵韵,因她手掩口鼻朦胧传来。

你这性子,不被人害死才怪。

白榆怀在心中念念叨叨。

但嘴上还是存眷道:

“小芙鸳,你要不来我陋室先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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