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之觉得刺史一家简直是莫名其妙,连带着对周燕行也不喜了起来,打定主意以后要离周燕行远远的。再说此时埠州危机重重,竟还有心思去拉扯这些儿女情长,刺史也是心大得很。方恒之越想越不舒坦,气哼哼的回了营帐,孟广迎了上来,愁容不展的说到:“城中粮草最多够大军撑十日罢了,若是届时粮草再运不进来,我等只有坐以待毙了。”

方恒之眉头一锁,望着孟广沉声问到:“大军何时能到埠州?”

“估摸着怎的也要一月有余。方将军,只怕等大军支援是来不及的,我们须得另作打算。”

方恒之心头一紧,吩咐孟广严锁消息,莫要动摇军心,再想办法每顿给将士们少配些吃食,尽量拖延时间。孟广叹一口气,点头应了下来。

许清莞将藏在怀中的虎符交予了于挺霍,于挺霍接了虎符,带着旧部一脸凝重的看着墨国地图。许清莞悄悄立在一旁,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跟着于挺霍等人一道分析起当前的局势。

于挺霍食指在西宁上一点,再慢慢挪到埠州,沉声说到:“西宁地势偏远,沿途又多崎岖山路,即便是率领大军日夜兼程,要赶拢埠州至少需得两个月。羌军断了埠州粮草,埠州近二十万大军顶多能再撑上十余日,便要被迫出城应战,届时只怕是要全军覆没的。可有办法在十五日内抵达埠州?”

众旧部纷纷摇头,皆是愁容满面。

许清莞定睛朝着地图上瞧去,只见埠州前方便是陨江,顺着陨江一路往上,近墨国边境处标注着玉平关三个大字。许清莞忍不住出声问到:“可否带兵出了玉平关,从陨江顺流而下,直达埠州?”

于挺霍拧着眉头摇了摇头:“丫头,若是沿着陨江顺流而下,不出十五日必到埠州。可那陨江上游在西铃国境内,我墨国十五万大军想借道西铃谈何容易?再说了,即便强过玉平关,又去哪里调如此之多的战船?这只怕是行不通的。”

许清莞听得西铃二字顿时眼前一亮,再难按捺住满心的欢喜,一把拽住于挺霍的袖袍露齿笑到:“于老前辈,我可以向西铃借道,也可以向西铃借船!还请于老前辈速速调集玉平关大军等我消息,三日之内,我定让玉平关大军借道西铃,登上战船!”

许清莞说完,也不再多做解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飞奔出了默王府,牵了一匹快马直往玉平关而去。不过数个时辰,许清莞已是飞奔到了玉平关城墙之下,那城墙高约数丈,许清莞弃了马,足尖一点,踏在城墙上的凸起处飞身往上,到了墙头轻轻一跃,身子已是稳稳的落在了西铃的国土上。

许清莞施展出浑身解数,身形快速闪电,一路朝着西铃国都方向奔去。直跑了整整一宿,眼见着天色已微微泛白,双腿肿胀似馒头一般的许清莞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步子,手撑在膝盖上暗自发愁,如此下去只怕身子是要撑不住了。许清莞正愁眉不展间,远处一辆马车哒哒的奔了过来,许清莞心里一喜,拖着步子朝那马车迎了过去。

许守邺带着聘礼去了西铃,多婇的父母欢喜得很,留许守邺住了好些日子。直到许守邺听闻羌军入境,埠州被困的消息,这才慌忙与多婇的家人辞了行,带着多婇连夜往玉平关赶。正行到半路,只见前方一戴着帷帽身形娇小的女子步履艰难的慢慢朝着马车挪了过来。许守邺皱了皱眉,手中马鞭一扬,欲先那女子一步快速通过,免得被无关紧要的事拖了行程。刚刚经过女子身旁时,忽听得一熟悉至极的嗓音惊喜的唤了一句:“大哥!”许守邺一愣,手中缰绳猛地一拽,把马车停了下来。

多婇也听到声响,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许清莞指尖微颤,将头上的帷帽摘了,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许守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指着许清莞诧异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怎的会在这里!”许清莞心里一松,双腿一弯,竟直直的往地上跌去。许守邺飞身下了马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许清莞揽在怀里,微微掀起许清莞的裙角一瞅,这才发现许清莞的腿脚已肿胀变形,看着触目惊心。

许守邺还待再问,许清莞哽咽着一把揪住许守邺的衣襟急急呼到:“大哥,救我夫君!救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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