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天气有些热意,风灵子耐住了热气,还在问胡牧白,“牧哥儿,我还没想到你为何说我有个哥哥。”    胡牧白说:“风孝玉是皇帝的女人,她怀了皇子,到今年恰好八岁了,更巧合的是她的皇子流落在外,风家的孩子,就是你风灵子也是八岁,再巧的,风家被满门斩杀,要犯多大的罪,才会斩满门,除非你得罪皇家的人,或是造反了。这些风家都没做吧!那便是风家为了保你,连累死的。”    风灵子手中的包子落在了地上,前世不好的记忆支离破碎的拼于脑海,他的确是被风凉成拼死护离风家,放养在民家。    风凉成再回风家,一家大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或是刺穿胸膛,或是破了肚子,还有切了头颅的,总之是惨不忍睹的。    风灵子再见到风凉成,他虚脱的倒在地上,却还活着。    风凉成带着风灵子来了三江镇,还过几月的太平日子,也在哪时结识了胡四兄弟。    不过还是没避开被杀的厄运,到最后,风灵子的前世结束在竹林内,转到了这世,做了竹妖。    风灵子惭愧的说:“牧哥儿,我欠风家的太多了,这世做牛变马都还不尽。”    胡牧白淡笑:“你本就流有风家一半的骨血,风家上下喜欢你,不要性命的保护你,不用刻意还的,只需要替他们好好活着,别枉费他们的苦心。”    风灵子眨了几下眼:“牧哥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牧白拥着风灵子的肩,拍了拍他的右臂,两人高兴的回去,遇上了来街上的姜丽娘,也就是秀秀的娘。    姜丽娘没有看到两个小子,去了镇里有名的窑子窝,红春苑。    胡牧白的眉毛皱的死紧,“姜丽娘拿了十两金子,这般快就用玩了吗?”    风灵子说:“五两金子好比五十两银子,捏着点用,能用许久了吧!不会两个月就用掉的。”    胡牧白低着目光看去地上,丈母娘去窑子,他以后怎么抬得起头,秀秀有个出卖身子的娘,也是声名扫地。    风灵子合了合眼睑,“或许我们看花了眼,那个女子不是姜丽娘。”    看花眼?一人看花眼还可信,难道两人都看花眼吗?胡牧白向红春苑走去,还不到门口,身后一道清甜的黄鹂嗓音拉住向前的他,被定住了般。    “牧哥儿!”秀秀小跑过来,因跑动,额头上泌出香汗,跑到胡牧白身前,用绢子擦了擦,“你不能去红春苑。”    风灵子张嘴欲说姜丽娘进去了红春苑,胡牧白心思干净着了。    胡牧白先声道:“还没有进去,是好奇这楼子四处簪花,做什么的”,他明知故问,以求撇清关系。    秀秀红着脸先看风灵子一眼,踮起脚在胡牧白耳旁动动红唇,“你进去了,我会不开心,还会不理你,总之不能进去。”    还没入室了,管起夫君来了,风灵子心里更多的向着胡牧白:“牧哥儿,这儿交给我吧!一定给你处理好!”    胡牧白细声说:“别动手,跟着她,看她做什么?”    风灵子点着头,抬步走进了红春苑,将自己变成影子,别人看不到的暗影,大摇大摆的,不怕被人看到。    秀秀懵着,还不知两人在说什么,胡牧白已将她拉走了。    胡牧白拉紧秀秀的手腕,“不是让你在家呆着,怎地上街了。”    秀秀嘟着脸,绷着唇瓣,“秀秀不来,牧哥儿你就去了那种地方,沾脏了身子。”    胡牧白一愣,他还小,碰了女人折阳寿,转过头,秀秀在他身旁吸了吸鼻子,泪豆子掉出来了两颗,然后像断了线的珍珠,特别自似,还很委屈,“你别哭,是我不好,我发誓,下次不去了。”    红春楼的女人最坏了,心眼也复杂,骗了钱财,再摸牧哥儿一把,秀秀吃大亏了。    秀秀红着眼睛,嘴角咧开个弧,没有说出话,就是不让胡牧白去那种地方,心里好奇也不行。    胡牧白靠近秀秀,将她拥在怀里,不知说什么,怀里温暖,心也在哪儿,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心意。    秀秀的头贴在胡牧白心口,呼着他的气息,心平静下来,心里就想这个怀抱只能她靠着,谁也不行,甚至想上香求菩萨给徐伯伯家送子,生不出嫁来胡家的女儿。    胡牧白不知女儿家的心思,轻轻的说:“回去了么?还是去买衣裳”,他抓衣襟,银子躺怀里,足够拥,“来了街上,还是买吧!秀秀挑你最喜欢的,不用想着为我省银子。”    秀秀腼腆起来:“还没嫁进胡家,不能用牧哥儿的银子。”    胡牧白抬手勾了勾秀秀的鼻子,重握回她的手,一面走一面道:“下了定礼,秀秀你已是胡家的人了,不能再反口。”    秀秀眨眼说:“牧哥儿,我没反口呀,以后只嫁你的。”    胡牧白望着看过来的多双眼睛,嘿嘿的笑弯了嘴角,侧面有人喊牧哥儿,轻轻拿眼去看,越捷带着新的跟班来了。    “草民拜见王爷!”好好的大街上乌压压的跪了一地,胡牧白随俗的欲跪,越捷扶他起来了。    “灵歌呢?他怎么不在?”越捷再次说漏了风灵子的正名,忙改口:“牧哥儿,风灵子不是与你在一起。”    胡牧白嘴上的笑一愣,“他去办事了,到晚上才回来,你找他,他回来了,我会告诉他”,环视一眼还跪着的大家,“越捷,他们还拘着礼。”    越捷给他们免礼,“都起来吧!”    胡牧白捏着秀秀的手腕走向镇中心,后觉身后带了尾巴,知道是谁,转过身去,“越捷还有事吗?”    越捷横手拦住不满胡牧白的有义,笑着说:“没有事,就是与你们一同走走。”    秀秀说:“越捷你身后带了随从,一路走,一路有认识你的下跪。”    越捷终于知道胡牧白为何不耐了,“你去胡家,不用跟来。”    有义抱着剑,忠实说:“主子,我得护你的安危。”    秀秀挺正身:“你能打过牧哥儿吗?打不过,便自觉离开,免得暴露了你家王爷,让他的行踪被更多人知道。”    有义抬起些头,眼珠转了两圈,“属下这就去对面坐着喝茶。”    既能保护主子,又能让自己歇息会儿,还不会碍主子的眼,喝茶最好了,还能顺带吃些小食,秀秀笑了笑,“变聪明了,快去吧!越捷,我们走!”    越捷直了直身板,与胡牧白和秀秀同跨进了成衣店,这成衣店是两层楼,里面的衣裳琳琅满眼,样式都是当地时兴的,衣料比起他身上的差了。    胡牧白给秀秀选衣裙,选了四身,夏天再做两身也就够用了。再选风灵子的,怕带的不够,“越捷带了多少银子。”    越捷拿着一袭紫色的袍子,眨转眼睛对望胡牧白,“今日你们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不够了,再让有义给。”    不用说,越捷身上揣着的银票,能够让他们大花特花,胡牧白放心的买。    秀秀试衣出来,穿了身红色的,肤色白皙细嫩,能架住红衣的气势,胡牧白看得快流哈喇子了。    胡牧白:“特别好看,秀秀今日就穿这身,不用脱下来。”    秀秀转了两圈,裙摆为撒花的样式,穿的像个小仙女,嗯了声,咬了咬手指,盯着胡牧白笑起来,“牧哥儿,你手上的很好看,去试试。”    胡牧白拿着白色的衣袍,是给风灵子买的,自己的还没选,去试试,两人都买一种颜色吧!    再给风灵子选竹青色的,想必他会愉悦的蹦跳起来。    “恩啦!我先去试试。”胡牧白说话时相中了月白色的,一同拿去上上身。    选衣裳的时候,风灵子在红春楼看女人跳舞,姜丽娘还是教习,能够扭出个样子,只是这些舞用来取悦男人足够了。    要登大雅之堂,庸俗的想吐,姜丽娘在这教姑娘多久了,她女儿知不知道。    风灵子满口酒香,脑中还是清醒的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丽娘你姿色尤在,教她们跳屈才,何不自己上去跳,还能贵人看上,攀上高枝。”老鸨捏声捏气,学百灵鸟说话,年纪大了,老嗓有了重音,听着跌气。    姜丽娘十八岁生的秀秀,现在不到三十,天生的美人坯子,还是娇花照水的模样,声儿也美:“楼子来的都是不正经的男人,睡你时说着好听的,下了床,银货两讫,让我姜丽娘伺候他们,做梦吧!跳个舞,不与这些人见面,还能接受。”    风灵子眯了睨看姜丽娘的眼,让这等姿色的去伺候镇上的粗汉子,是心里不平静,遇上曹范那种有些本事的,又容貌端正,挤进去做妾,斗不到正位,苦到肝肠寸断,还不如熄心熄灾。    老鸨为了银子,不是这样想的,“来花楼内的男人有好有坏,丽娘你看人最准了,一定不会明珠暗落,入了烂泥。”    姜丽娘捏着绢子擦擦额头,“一把年纪了,找男人的事儿还是算了。”    老鸨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女人端了一碟肉松饼过来,歪坐的风灵子登时坐正了。    风灵子知道胡牧白最爱吃肉饼,拿几个回去,胡牧白一定开心的很。    只是这送肉饼的眼神躲躲避避,还做了个咬唇的动作。    姜丽娘也喜欢肉饼,两眼一下亮了,“妈妈你还送丽娘肉饼,太客气了。”    老鸨说:“你帮我五年了,吃些肉饼,我还捏着不给嘛。”    姜丽娘抓着黄亮的肉饼,一口咬下去,噘着说:“肉饼很香,妈妈在饼里搁了什么香料。”    老鸨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肉饼还是那些肉饼,丽娘你跳了一阵子,大抵是太饿了吧!”    “嗯?”姜丽娘再咬了口,“是饿了,妈妈你将这些肉饼装起来,丽娘带着路上吃,就不打扰了。”    风灵子对着那些肉饼吹了一嘴阴风,一碟肉饼啪的声散落在地上。    “呀!谁打翻了碟子。”姜丽娘一下站了起来,鼻子内转进冷冷的风,然后瘫软在地上。    老鸨惊了一跳,再惊的一喜,老脸上堆着厚厚的笑:“成了!”    成了?未必吧!风灵子狭长的眼角邪邪的上挑,向外望了望变暗的天色,不过一个时辰便入夜,很想回去了,姜丽娘在这儿,陪着她认清老鸨是如何坑人的,约莫还需三个时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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