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牧白跳下地,给付农户银子,交代送去胡家,喊着伙伴:“越捷,走了!”    越捷从筐里抓了把枇杷给有忠,再揣了自己的,前面樱桃红了,再买樱桃,遇上挑山竹,买了些,转去北面,镇民忙于耕种,种的是花生和地蛋。    地蛋在京城叫着马铃薯,虽然不好吃,产量足,可以养活许多兵将。    回到南镇,越捷走不动了,歇在胡家,天黑没回去,吃饭烫脚,与胡牧白挤着睡,这床大,可以横着滚来滚去,也不挤。    胡牧白醒来,越捷比他还懒,一直睡着,秀秀来了,歪笑着穿衣盥洗,“秀秀,今日牧哥儿陪你去玩。”    秀秀低着脑袋扭捏了下,抬起脸来,脸皮有些红,“你忙不忙,不忙就去玩,忙了,秀秀帮你做。”    “说好了给你买衣裳,你忘了呀!”胡牧白在秀秀耳旁细语:“牧哥儿兜里有五十两银子,是爹先前给的,说给你买身好看的。”    秀秀抿着嘴儿笑了,在胡牧白的脸颊亲了亲,压低头,“秀秀在外面等你,你穿好了就出来。”    胡牧白直起弯着的腰,身侧一双憋笑的眼眸窥视已久,才刚太专注,既然忘了越捷在这,恼羞成怒:“看什么,没看过公子哥儿逗女人吗?”    逗美女倒是多见,胡牧白春心荡漾起来,别有颜色,越捷背过身,不看了,压不住的笑在唇齿间爆发,比山洪壮烈,笑着爬起来,玉面狐狸适才穿好的脱下来,穿了身宝蓝色的。    玉面狐狸开始梳头了,他手上一根簪子在头上比了比,太过老陈,选了蓝色的发带,半束头发,满意了,离开这屋子。    旭日正高的街上人来人往,胡牧白拉着秀秀的手行于街面,两人步子一致,嬉笑艳艳,引得众目观望,唏嘘不止:    “那不是胡家的牧哥儿吗?”  “是呀!”  “之前未曾一见,今日见到,真真是俊俏的小郎君哟!”  “不仅俊俏,还能掌事,建城的石材和木材能够顺顺当当的押运回来,有他的一大份功劳。”  “他身旁的女孩?”  “包家的闺女”  “听说两人已经订亲了”  “有这么回事”  “……”    胡牧白一上街,扬赞他的话不绝于耳,他们说起了风灵子,风灵子在练剑,今日并没有出来。    秀秀莞尔俏笑:“牧哥儿,你和风灵子成镇上的红人了。”    “红人?红人是捷王爷,他今日没上街,牧哥儿才名热起来。”胡牧白把着秀秀的手,给她买糖相,买了只飞鸟。    “不是呀!大家说你好不是一日两日了,真的喜欢你。”秀秀摇摇头头,再道:“牧哥儿,秀秀不喜欢飞鸟,要狐狸的。”    胡牧白将飞鸟的插回竹筒,百依百顺的:“老板,画只狐狸。”    “好嘞!”糖相师傅舀了一勺热糖,在画板上移画,从头画到尾,是九根尾巴的妖娆狐狸。  狐狸的两只尖耳竖直,立着身东张西望,眼神传人,俏皮可爱。    秀秀拿着竹签定着的糖相,两只眼睛眨的明亮,哇了声,“多好的小相,秀秀舍不得吃进肚里。”    胡牧白给了七个铜子在摊位上,笑转的看秀秀,揶揄道:“不吃便给牧哥儿呀!化了就难看了,还不好吃。”    “不会化的,放一日都不会化,秀秀拿回家放着。”秀秀两眼在狐狸上不挪,太过专注,手上的糖相被身后的一只手拿去了。    风灵子何时来的?风灵子拿着糖舔了舔,在胡牧白变冷的脸色下,再舔了口,“牧哥儿,你看着我做甚?”    秀秀捏着手上的绢子,手指紧了再紧,拉住胡牧白,在心中念了三次不生气,只是糖而已,面上作了个笑,笑的僵硬。    胡牧白坏笑起来:“风灵子,你手上的糖相像不像十三姐。”    秀秀懵懂的看去说话的胡牧白,想听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胡牧白只是笑,却不说话。    风灵子舔糖的嘴没再动了,细细致致的审视糖相,直起视线,“风灵子与十三姐不是常见面,还不太熟,还没看过她元身。”    “所以你就胆子变大了,敢亵渎十三姐的糖相,小心她毁了你的竹子。”胡牧白借势而说,有板有眼的。    风灵子抓着的糖相落在地上,眼睛不转的盯着走了胡牧白。    秀秀不解的向后看站着不走的风灵子,目含担心,拐弯了还担心着。    风灵子大步追来,守了胡牧白的左手,讨好的抓着,“牧哥儿,你是吓我的吧!十三姐可好了,不会加害于我。”    “你很怕十三姐呀!”胡牧白眉毛一挑,“十三姐的脾气最是温和,你不用怕她,她还会对你很好。”    薇薇是一头很不错的白狐狸,这点是肯定的。    风灵子指戳鬓边,戳了三戳,戳疼了自己,呢喃道:“没有害怕,是因她是你的十三姐,风灵子该敬重,不该低视于她,污了她的小相,更是要爱护着。”    胡牧白弯着唇笑了笑,“那不是十三姐的小相,风灵子你抢我给秀秀的,一时生气,诓你发急的。”    风灵子和颜开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拢起来,变的很生气。    秀秀摇着风灵子的胳膊,哀求起来:“风灵子,你们是好兄弟,莫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    风灵子心里的气升到了脸上,冷哼一口气,拂袖走了。    胡牧白没去追他,拉着秀秀去成衣店,敞开心怀说:“他这坏性子纵容不得,秀秀不要理他。”    秀秀抿着嘴,“可是牧哥儿你捉弄他,他会很伤心,很难过,风灵子的家人都是断了头,他本就孤寂,要是做出个啥事出来。”    胡牧白倒着向后走,走到门口,“秀秀先去我家,下昼再来买衣。”    秀秀一心为旁人,没有想自己:“你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胡牧白嗯嗯的跨出门,想着风灵子会去的地方,一个是新家的柳林内,一个是他先前的栖身之地。    觉得被欺骗的风灵子更可能去竹林,胡牧白去了之前的老房子旁的竹林,竹林内只有竹叶飘落的沙沙细音。    胡牧白走进林子,发急的喊着:“风灵子你别生气啦,快出来!”    风灵子的根竹养在虚无境,他还是可以找一颗好竹子藏身,他若是真躲起来了,不便找到,胡牧白气自己为一时心里痛快,胡乱的说话。    胡牧白摸过每棵竹子,试着找风灵子,再喊他:“你出来吧!心里不痛快,打我一顿好了。”    竹林内的一颗竹子摇动,忽而停住了摆动枝叶。    胡牧白心里一喜,看风灵子往哪儿躲,邪笑着转身,弯起的眼睛睁的圆圆的。    身上被什么东西缠紧了,冰冰凉凉的,胡牧白吓的不轻,“风灵子,你要出气,换个法子好不好。”    “牧哥儿!”风灵子的声从竹林外飘出,不紧不慢,知道胡牧白来了竹林。    那现在缠着胡牧白的是什么?    胡牧白向下看冒起来的蛇头,蛇头是青色的,通身青的发绿,眼睛却是红的。    青叶蛇吐着粉色的细长蛇须,一双绯瞳亮了一轮,似乎在说千年的精血最补了,吸食干净,它也不用做蛇了。    胡牧白的手被蛇绕住了,蛇身再盘高,张大了要吞下他的嘴。    那嘴张的很大,胡牧白最怕这冰凉的感觉,惊震的忘记动。    “牧哥儿!”风灵子抬望到在他地盘上嚣张的青叶蛇,“你怎么不动呀!”    胡牧白闭着眼,缩着脖子,“它绑着我的手脚,使不出半点法术。”    风灵子想助胡牧白尽快脱困,这时一动,蛇会咬伤他。    蛇头再近胡牧白,他同时想到动一下会被嚼了,不动一点,整个吞进去,摘了它的蛇胆大有活路。    胡牧白成算在心,等了半日,吞食的动作未来,扬起眼,蛇头止在上方,三寸处一支竹箭不偏不倚的扎穿它的生命。    风灵子跑过来,拍开气绝的大青蛇,这蛇真是死了,也惦记着胡牧白这块未到嘴的肥肉,“它有没有咬你,咬到哪儿告诉风灵子。”    胡牧白被释出来,偏了偏有些僵的脖子,“我起初以为是你生气,要捉弄回来,便让你解了这口恶气,心里平坦一些,它突然出来,被它吓到了,没有受伤。”    风灵子踢开碍眼的青叶蛇,胡牧白说出这番消气的话来,再生气也不气了,“牧哥儿,我怎么会捉弄你,我一定不会捉弄你的,是今日心情不好,来竹林内静静神,还未到这儿,闻到你先过来了,心里开心起来,开心未尽,你就被这东西给绕住,担心的很。”    胡牧白清明的眸子定睨风灵子,垂下眼皮叹了口气,“你心里没什么,我便踏实了,走吧!回去说话。”    风灵子低低的道:“现在还不想离开,我还想在这呆一会儿。”    胡牧白靠着一棵竹子坐下来,啥也没说,只当自己为一片竹叶,风灵子可以忽略掉,静他的心。    风灵子并靠着胡牧白,放着大青蛇的尸首在旁没有搭理,有些可怖,他们或许感觉不到。    这竹林内来了第三人,胡牧白先猜是秀秀,秀秀的步子轻盈,人也不高,身影却是高高大大的男人样,心里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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