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被打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到了远在海外的父母耳中,虽然在电话中再三说了她没事,不过住院第二天早上,她还是被美丽的宫野凉子夫人扑了个满怀。  “亲爱的,哪里受伤了?疼不疼!”母亲穿着一袭米色粗花呢女士套装,虽然耳朵上还带着海边卖的那种廉价耳环。  某人一手拿着勺子,愣了半响之后,淡淡的说道:“母亲,后背疼,就是你抱着的地方。”  “啊,抱歉,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宫野夫人连忙松开她。  父宫野宏治把一旁的椅子拖到她床边,优雅坐下,眉眼温柔:“呵呵,我都听田中说了,夏,你这次太过鲁莽了,就算不想搬回本家,也不能这样顶撞你爷爷啊。”  “只能怪天气太热,我的脾气也跟着火爆了。”宫野夏继续刨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了顿,她露出一副天真的做派:“父亲,你一年四季这儿飞那儿飞,成天不务正业,你说老头子放着你这么个大活人不管,为什么要跟我这么个小孩较劲,要是我是什么天才也就算了,可惜我也就是个普通人。”  父抽了抽眼角,抬手就给了她个爆栗:“不孝女!哪有这么说自己老爸的,你爸爸我只是比较喜欢清闲而已,哪像你二伯为了家族成天累得像条狗一样。”  “说白你就是懒而已吧”宫野夏慢悠悠的揉着自己的头,毫不留情揭穿了父亲的谎话。  母亲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夏儿,别这样说你父亲,在你两岁左右的时候,你父亲在罗马发生了车祸,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全身有好几处粉碎性骨折,只能留在那边的医院,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我只身前往,把你留在本家交给田中照顾,我怎么也想到平时很少看你一眼的父亲大人会亲自照顾你,饭都是他一勺一勺喂给你的,还教你学习剑术,听说你图好玩,用木剑把他老人家头上打了一个大包,我们本也以为没什么,而且……”宫野凉子夫人心虚看了她一眼:  “而且你小时候挺喜欢你爷爷的……你也看到了,他对斐要求甚严,而你从小却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气得你爷爷拿着棍子追着你满院子乱跑,你爷爷啊,对你是不一样的。”  “停!打住!你怎么不说是我不甘屈服于命运,勇敢与强权抗衡呢?”她以为老头子对她要求就不严吗?还不是经常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不一样的吗?宫野夏看着从树隙间洒落下的阳光,随即烦躁的把手插进外套口袋里。虽然住院不用上学,但是不能吃好吃的,不能玩好玩的,真是无聊至极,有点想念吵吵闹闹的学校生活啊,明天一早去办出院手续,然后就去上学吧,课业也不能耽误太多,不然又会成为老头子说教的理由了。  “哇,哥哥好棒!”从不远处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  带着婴儿肥的小女孩瞪大眼睛,看着手掌上叠得十分漂亮的千纸鹤,随即崇拜的抬头仰望着面前少年:“大哥哥不仅温柔,连手也好巧呢。”  身着一袭浅绿色的病号服的少年,轻轻一笑,伸出手指摸了摸小丫头毛茸茸的脑袋,鸢尾紫的眼里渗出一丝笑意:“呵呵,去玩吧。”目送着小女孩离开,他才有缓缓拿起一旁的书,翻开,安静看了起来。  某人一时有些恍惚,想起也有一双手这样抚过她的头顶,当时他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呢?是否也是一片温柔的海?  风过,把两人的头发都吹得有些凌乱。  “嗯?你从刚才开始看了我很久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谁知男生忽然回头,含笑望着她,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虐。  这才一下看清了他的五官,纤美,伶仃,像是花期转瞬即逝的樱花,带着一丝倦意。  是吗?她居然像饿中色鬼盯了人家这么久吗?有些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随即便大方的走了过去,占据了长椅的一另半,扫过少年手中的书,法国诗集?  “兰波吗?”  “嗯,你看过他的诗?”幸村精市有些好奇这个女生居然没有一点尴尬,还能镇定的和他同坐一椅。  她起抬头看着被风摇得沙沙作响的树叶,碧色的眸子里盛满清澈的阳光,从喉咙里慵懒的挤出一个“嗯”,然后唇齿间轻扣:“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使黑夜孤寂,白昼如焚。”她吐出流利的法文。  不过帅不过三秒,某人文艺气息一转,随机便眉飞色舞的看着樱花美人:“听说兰波是同性恋哦,爱上了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知道莱昂纳多吗?他演过兰波,那张脸……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  幸村精市听她说完,脸上的表情凝固两秒之后,忽然轻轻笑开了。  她也跟着笑着起来。  “原来夏桑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呢。”身后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她知道那属于谁。  回头看着站下蓝天之下的少年,见她朝他看来,轻轻地挥了挥自己手臂,风吹起他柔软的发。  于是某人唇边的笑容更大,同样招了招手,她起身朝美人点了点头:“告辞。”  “再见。”幸存礼貌的望着她。  不二看着脚下生风的某人,眯了眯眼:“看样子夏桑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出院了吧?”  如果用手冢的话来说就是:实在太松懈了!  说完他的目光落到坐在长椅上的少年身上一秒,随机转开:“夏桑认识那个人?”  宫野夏诚实的摇了摇头:“不,说了两句话而已,不二学长怎么来了?”  “顺便路过这里,过来看看。”  “才不是顺便呢,我家周助可是特意过来看来你的哦。”一道动听的女音响起,某人这才注意到不二身后还有一个烈焰红唇的美女,从身高上直直碾压了她。  “这是我姐姐,不二由美子,今天就是她开车送我来的。”不二继续笑,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  某人身体一僵,心底稍稍紧张了起来,叫不二姐姐?她会忍不住笑出来的,叫由美子姐姐?会不会显得太亲热了?  “和周助一样叫我由美子姐姐就好了,你就是小夏吧?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由美子像是看出来某人的窘迫一样,善解人意的说道。  什么叫‘和周助一样’?某人直觉由美子的视线太过于暧昧,微微弯腰,一本正经的开了口:“由美子姐姐你好,我是青学一年级的宫野夏。”  “哎呀,真是年轻呢!听周助说你生病了,严重吗?”不二由美子妩媚一笑,目光又在宫野夏和不二身上不动声色扫了一圈。  某人后背微微发凉,威胁的目光飞快扫过不二,随即天真无邪的笑了:“谢谢由美子姐姐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我打算明天……不,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呢,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如果他敢把她挨打事情告诉由美子,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嗯……”不二自然是收到了她凶神恶煞的目光,长指摸了摸下巴,笑了:“夏桑还真是糊涂呢,明天已经星期六了,而且明天是关东大会的第一天,我们第一场对手就是冰帝呢。”  “星期……六,六?”她的眼角抽了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她的脑袋也跟着秀逗了。  糟了,会不会让由美子觉得她为人很傻的样子?某人偷瞄了一眼不二由美子,却发现她只是温柔的笑着。  “走吧,去办出院手续。”不二迈开脚步,嗯,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好。”她跟上,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书本掉落的声音,回头,那位漂亮的少年神情痛苦的从长椅上滑落下来,苍白的手指扣着黑色的长椅分外触目惊心。  她顾不得其他,一把跑过去扶住他快要倒下的身体,语气里也有了焦急:“你怎么了?”  “我马上去叫医生。”不二眉头一皱,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呃……我……”少年纤细的眉头狠狠皱起,冷汗从他光洁的额头上细密的渗了出来,万分痛苦的样子。  就算她心里急,但不知道少年到底是什么病,只能让他依靠着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幸村部长?!你是谁!快点放开他!”面前出现一道黑影,然后她还没有放映过来,就被一只大手狠狠一推,重重跌落在地上。  接着樱花美人就被好几个男生团团围住,眯起眼睛看着刚才推她的那个人,海带头,长得也不凶,而且……这个应该是立海大的校徽吧?  “让开!都给我让我,不要都围着病人。”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匆匆跑过来,身后的两个医生抬着一副担架。  板着脸,做了一些基本检查,医生的眉头皱得更凶:“让病人的主治医师马上准备好。”说着几个人小心翼翼把人抬上了担架。  不二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海带头,薄唇抿成一道严肃的弧度,随即蹲下身,把还坐在地上的宫野夏拉了起来,看着她沾了的灰的手掌心,眸子半垂:“没事吧?”  “嗯。”她点了点头,目送一行人急匆匆离去,没有发火,海带头可能只是因为太担心了那个人了吧。  然后把目光落在还站在原地的少年,轻轻一笑:“玄一郎,好久不见了,樱花美人是你们的部长吗?”从刚开始就觉得有些眼熟了呢。  真田看了她一眼,随机朝他们慎重的鞠了一躬:“刚才真是谢谢了!还有抱歉,是切原太鲁莽了。”  “哪里,你很担心样子,不去看看吗?”她摆了摆手。  真田又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朝他们颔首,跑着离开了。  “不二学长,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没好抱吧?”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法文原版诗集,她嬉皮笑脸望着一脸严肃的少年,这人无论是笑还是不笑似乎都很可怕啊。  “嗯?”不二收回目光,低眸看着她几秒,表情柔软了下来:“是呢,不过夏桑为什么要叫立海大的部长樱花美人呢?”  他继续笑。  某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不二意味深长的笑,十分诚实的说道:“因为他长得很漂亮啊,还是个病美人,让我想到花期短暂的樱花,但是……看他的病好像真的很严重样子,哎,天妒红颜啊。”  “原来,如此。”不二微笑。  某人抬头终于看到已经笑得日月失色的不二,心底一紧,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贪图他的美貌……对他没有别的意思!”  “嗯?”  “不不,我是说,无论是谁看到那么单薄纤细的少年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关键是他还长得那么美……”  “难怪夏桑如此担心人家呢。”不二转过头不再看她,开始喃喃自语。  “呵呵呵……”她在他眼中一定成了一个色迷心窍的无耻之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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