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过我。”朱离推开怀音的手臂。
“那你还要杀他！”季父也赶了过来，手指忍不住地颤抖。
“除了你们的放弃，季黎还经受过什么，你们知道吗？”怀音看着他们，那么认真，就好像能够随时把命拿出来一样，可却只是这样了。
季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停住了脚步“什么，小小。”
朱离握了握剑柄，寒光潋潋。
“没用的，”怀音止住他的手“季黎的命握在别人手里呢。”是保护呢。
季黎睁开眼睛，显得有些不耐了“我的命，你从一开始就说杀不了我，是什么意思？”
怀音绕开他们，走到季大哥身边，手指缠住一块配饰“这是鹿蜀，佩之宜子孙。”
又笑开了“现在可能还要加上一句了，佩之宜兄弟。”
季黎看向大哥，脸色忍不住的扭曲“为什么？”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地保护我呢？
季大哥把东西从怀音手里拽了出来，刚想说话，朱离欺身而上“你们这样做，真的考虑过季黎的感受吗？”
“如果他想死，就让他死，便是考虑他的感受，对他好了！”季父终于不再是那般礼貌的姿态，多年的礼节都丢下了。
“错误可以弥补，伤害可以结痂，只有死亡，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怀音双脚一蹬，飞身向朱离扑去，却见季黎手里拽着鹿蜀，直接撞到了朱离的长剑上，鲜血在空中四溅开来，怀音摸了摸脸颊，有些热乎乎的，人死了，倒是比活着还要热一些。
朱离收回长剑，最后看了季黎一眼，拉着怀音的手，跳出窗外。
怀音任由他拉着，却看到一滴泪水划过季黎的眼角，她不知道，那是解脱的欢愉，还是感受到死亡召唤的惧怕。
毕竟老师讲过，人间自古有词，叶公好龙。
没有经历过，就去谈喜爱，这种喜爱，却是最肤浅的。
因为那些事情里，不只有你喜爱的表象，更多的，是你不了解的，无聊的重复，可怕的阻碍。
有些事情可以因此放弃，有些，却要付出无法承担的代价。
就像，死亡。
怀音终于挣开了朱离的手，没有言语。
“你在怪我。”朱离看她。
怀音抿着唇角，终于说到“你知道，生命有多珍贵。”在这一点上，妖比人认识地更加深刻。
“怀音，这是季黎的愿望，他撑不下去了，生命有时候，比死亡要可怕千万倍。”朱离认真地看着她“况且，他只是一个人类，杀死他，我们与钟山的契约便是缔结完成了。”
“可是，他，也许后悔了。”一定是的，怀音拽了拽衣袖，红色的连衣裙难敌初秋的寒意。
“你，没有契约成功，不可能，就算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季黎，只要是参与进来的人，都会契约！”朱离注意到她的手臂，还是那样光滑，有些抑制不住地恐惧。
或许，就是这样的不同，才让他恐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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