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眼珠转了几转,瞧了眼一旁武松略带着一抹窘迫的脸庞,自是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待他两三下快速抹完额头、脖颈处的汗珠后,接过了帕子,却不自此离去,反而退到了通往里厅的那头门帘子下,倚靠着门柱子,也不进屋,就那么定定地拿眼瞧着武松,似笑非笑,直至武松吃不过地低下了头。
再说武松,心思正集中在眼前的石磨上,冷不防抬头见她站在了自己身侧,竟是似要亲自给他擦汗,靠近的身子,还有扬过来的帕子贴近了他的脸,从指尖处微微传过来的热度,让他顿时吃了一惊,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快速抢过帕子,胡乱抹了几下,心里只盼望着她早点离去。
却不料待他抹完了汗,她却不曾如他所愿地离去,反而退到了门帘处,靠着门柱子,眼神大胆地直直地望着自己,直望的自己浑身上下渐渐不受控制燥热了起来,只得低了头,努力忽视掉她的存在,只一门心思地推着石磨。
“叔叔这般辛苦,天气又似乎是很热,为何不脱了上衣?衣裳都要被汗渍弄脏了,还会沾上豆粉,等下我还要帮你洗……”
那道声音的主人不依不饶地提醒着她的存在。
想象到那双柔嫩的手将会在水里洗揉慢搓自己的衣裳的场面,武松突然感觉自身的胸口处更是莫名其妙地堵得慌。
怎好烦劳她来洗!还是……脱了吧。
武松有些尴尬地笑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背过身,有些机械地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结实的后背,仍低着头,继续着推磨的动作,手心里的汗却越冒越多。
自己与她独处在后院里已是极为不妥,如今却又**着上身……他只觉得内心升腾起一股无可名状的陌生焦躁,几次想要开口,却也只是欲言又止。但最终仍是忍不住开了口。
“嫂嫂,这里阳光烈,你还是先回房歇息去吧……”
没有人应声,四周静悄悄的,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无力抗拒。
武松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悦。
她既已嫁给了大哥,那就已经是大哥的人了,难道竟然……还这般不懂进退?
目光温度冷冷降下,逼迫自己抬头。
他准备以不容置喙,平板而又疏离的语气和态度,强制性地让她离开。
但抬起头,眼前的场面却让他微微一怔。
前方空荡荡的,通往里厅的后门孤伶伶地半掩着。
那道令人恼火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知何时,后院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她竟是……早已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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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头又去他哥哥家吃饭了?”栓子诡异地把脸凑了过来。
“哎呦,他家不是有一个,听说很骚,很会勾人的小婆娘?”石蛋像是想到了什么场景,黝黑的脸庞上挂着一抹红。但随即就被人捶了一拳。
“你可别乱讲话,那可是老大的亲嫂嫂,要是被老大听见了,有你好受的!”赵构生瞪了石蛋一眼。石蛋委委屈屈地叫了起来。
“我哪说的不对?那条街坊里住的人都在说这事,好几个人都看到了,他家婆娘好几次偷偷地让别家汉子从后院进去了屋子,但是从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干啥,听说啊,这几日,连西门大官人都去找她了……”
“女人跟男人,还在一间屋子里,还能干啥?!哎,栓子,你不是号称阳谷县第一小灵通吗,你倒是说说有没有这事!”
栓子神秘兮兮地转了几下眼珠,吧唧了下嘴巴。
“这个吧,我倒是看到了点你们都不知道的事儿,只是……啊!”
“只是啥,你说啊!急死人了!”
“去去,估摸着你也是瞎咧咧!”赵构生嗤笑一声。
“你倒是赶紧啊!”
石蛋仍在着急地晃着栓子,栓子瞪着双牛眼,瞧着前方。
“啊,都头!您回来了啊!”
众人顿时感觉背后一寒,齐齐转头,无意识地瞅了一眼进屋的男人那结实的体魄,激灵地打了一个哆嗦。
武松神色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喉咙里嗯了一声,几个衙役狗腿子似的过去讨好地接过了毡笠和大氅,替他挂在了墙壁上,武松惯例,吩咐了几句等下侍候大人厅上审案的相关事宜后,便干净利落地转身,朝着里间走去。
众人见他脸上并无可疑的神色,以为先头一番话侥幸没被都头顺进耳朵里,这才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让武都头听见他们背后议论自家嫂嫂的那些“无德事”,会不会当场气炸心肝,拿他们出气啊!
他们可生受不起啊!
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赵构生狠拍了石蛋脑壳一巴掌,低声道:“你这鳖孙,刨根问底个啥劲?要让都头听见刚才一番话,不大耳刮子打你出去才怪哩!倒差点教弟兄几个挨火!”
石蛋捂着后脑勺呲牙咧嘴,刚想扬手反击回去,眼角余光却瞄到武松自里屋换好了公服又走了出来,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迎了上去,跟在武松的身后,自衙门公堂后门鱼贯而入。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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