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背,她便孩子一般呜呜的哭。青宁她爹便呵斥她。
“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背熟!”
所以那时起,她的背书本事便极为扎实。
青宁娘做的最离奇的事是经常把青宁从井中扔下去。这举动吓坏了梁家人和梁家的邻居们。
“快睡觉!小心梁家的疯女人把你扔到井里去!”
“快吃饭!梁家的疯女人来了!把你捉到井里去!”
“快拉粑粑!梁家的疯女人……”
那几年,青宁她娘很忙,梁家的邻居们都这样吓唬孩子。
青宁吃了很多苦头,但终于对井下的暗道了如指掌。
只是青宁娘的身体却实在撑不下去了。
无论梁思为的医术如何高超,青宁娘的身体和精神都在一天天的、无可逆转的败落下去。
那仿佛不是一副有血有肉的人的身体,而是一具用灵石做成的假娃娃,而如今,灵石已耗光了。
青宁娘走的甚是平静,她似乎什么都不担心。可怜的是青宁爹,一下子似被抽掉了主心骨,一夜之间颓丧的像个老头。
他强撑了两年,就随青宁娘去了,也带走了梁家叔伯们之于这曾经的少年天才的所有希冀。
——往事不堪回首。
我爹和我娘这一辈子究竟在忙些什么?青宁第一回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
“这个冰窖,一直都是堵着的吗?”青宁试探着问。
“自然,谁动那个干什么。亏得堵上了,不然咱们三个女人……哎哟,那可吓死人了!”
魏婶接着道。
她们似乎什么都忘记了。青宁大惑不解。然而她瞧来瞧去,并无半分头绪。
这事……只能先放下。
有了“梁副掌史”撑腰,这一阵子,玲珑的脊背也挺直了不少。倒是不太有人拉她去干苦力了。
盖因青宁一一定了规矩。如需司药局辨药,须提前一日携带样品前往魏婶处登记,药材辨完后,定好品级,列好批次,一一留取样品,登记入册。未经司药局辨过的药材,则无论将来有何纰漏,一律与司药局无关。
这是青宁去易院判处背书时趁机提出来的,易院判当即便许可了,盖了太医院的大印,入了章程。
过了两日,倒真有口齿科拿了两样药材来辨。剩余的日子,则是极清闲。
“这是沈院判,每日下午申时会在素问台打一个时辰六胜功。他身后那些人,不少是各科的掌使。”
青宁和玲珑走过太医院的一处高台,玲珑指着台上道。
那里有二三十人在练习一种奇怪的招数,既不像拳,也不类舞。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
“那就是沈院判了。据说易掌史就是被他气得告假的。”玲珑道。
“吸气——吐气——收。”沈院判终于打完了,有人递了手巾过来擦汗。
只听他道:“诸位每天修习这六胜功,感觉如何?”
“太好了,每天练的神清气爽,百病不侵!”
“精神越来越足了,近些日子每天的午膳又加了两碗!”
沈院判道:“正该如此。这六胜功乃眼胜,耳胜,鼻胜,舌胜,身胜,意胜,是为六胜。练通了之后,奥妙无穷。老夫苦苦研习了数年,方创成此功!若是推而广之,我大周人人来学,人人会练,则天下无病,指日可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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