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经历了一场血染的疲惫,被夜幕笼罩下的重名仍旧遮不住那支离破碎,将要走到尽头的命运,是夜繁星,夜空里的星海却格外空灵,美的像是能净化人心。

淩镜月坐在夜幕里安静了片刻,似乎在享受属于重名,也是属于自己最后的这样一个夜晚,而坐在她身旁一人之隔的,是她明日之敌,风圣原流风。

原流风深吸了一口夜晚山间冷凉的空气,远远往星月下一片漆黑的山中望了一眼,而后便自顾感慨道,“物是人非譬如眼前,那时的焱淼和如今的重名,或许我也能算是和此处有缘了,重名最初的动荡和眼前的末路,竟都让我给遇见了。”

“只可惜那时的风魔同眼前的风圣也是如此不同,和这座山相比,倒也是人非物是。”

原流风扭头看向这个被尊奉为淩主的人,再想起曾经记忆中某一点久远渐忘的画面,不觉轻扬起了唇角,“如果不是今天第一眼就看见了你刀头舔血的样子,我怕是都记不起来,比起那个时候的我,你更像魔。”

淩镜月眉间微动,淡淡垂下眼睛来,一时有些记不清的疑惑,不过她也并没有深究过去冗长的记忆,只是接着原流风的话闲谈一般说道,“比起魔这个称号,还是风圣二字更适合一个人吧。”

“你知道那时一念之间,我是如何弃魔从圣的吗?”原流风定定看了她一眼,在淩镜月淡淡看过来的视线里回答道,“那时的淩主杀人,可不是如今的样子,那时的淩镜月一人吓得住整个江湖,那个时候我看见的你,让我就像看见了真正的魔,那个我将会变成的样子。”

“你与我不同,魔是你修习风诀的一个过程,江湖无人不知,但若不是你说,我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的。”

“那时入魔的不是你的人,是一颗生病的心,清醒有时,才会有如今的你。”

在淡然如水的话中,淩镜月的指尖些微颤抖着,与心脏的血肉相连让这种异样都变得再平常不过了,然后从夜色里传来了一人的脚步声,从淩镜月身后的方向,走了过来。

安方的身影出现在了静坐于夜色里的两人之间,端来了一碗药,放到了淩镜月手边的石桌上,“该吃药了。”

原流风自然不知晓这时出现的人是谁,一时只把他当做是个这里的医者看待,淩镜月停止了不久前与风圣的交谈,倒也不甚在意拿着药追到这里的人,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碗里那浓厚轻晃的药汁,却并没有动手去拿的意思。

安方就在边上站着,面对这样的淩镜月也没有留下药或者自行离开的意思,直到听到她一个几乎被夜色吞没却又突兀响起的声音说道,“就算再没有这毒,我也命不久矣,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尽早离开吧。”

本闲坐在一旁的原流风闻得这话,跟着似乎明白了一点内里,转而抬起头来,借着并不怎么亮堂的月夜光芒,仔细看了送药也是下毒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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