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

“战争有这么大的危害性?”

“战争的危害比我们眼前看到的还要大,如人口急剧减少,耕田长期荒芜。”

“我讨厌战争。”听了舅舅的话,刘恒攥紧小拳头,愤愤然说道。

小宦官赵谈在他们屁股后面走着,竖直耳朵,仔细听他们二人的对话,觉得二人的对话非常质朴,忍不住插上一句:“你们的对话太精彩了,上一次皇上要参加一次重要集会,想挑六匹清一色的白马,没想到幅员辽阔的大汉朝竟然捉襟见肘,丢人现眼。”

刘恒到路边折断一枝又嫩又绿的柳枝,拿在手里不断轻轻地拍打着地,说:“我在宫里住的是宽大明亮的殿宇,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馨香四溢的玉食,因此推断外面的世界比宫里更精彩,更美丽,更富有特色,然而眼前看到的,绝非如此,这是深宫中接触不到的。”

他们继续走着,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发现一大群人围观什么,他们不由好奇地凑上前,只见两个十六七岁的青年在比演武艺。使枪的青年四方脸儿,穿着青色粗布衫,腰中系一条青色的带子,手中的长枪舞起来像梨花飘落一样上下翻飞,像蟒蛇出洞一样阴气森森。耍刀的青年圆脸儿,穿着紫色粗布衫,腰中系一条紫色的带子,手中的大刀飞舞起来像霹雳闪电一样划过长空,像狂风翻搅江海一样气势凌厉,他们的精湛表演让观众眼花缭乱,鼓掌叫好。

当他们表演一场后,圆脸青年双手抱拳,像背台词一样念道:“我叫张武,家住上谷,去年秋天匈奴单于起兵进犯,见人就杀,见牲畜就抢,见房屋就烧,家里的亲人被敌人杀光了,只好靠逃荒要饭流落长安,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望各位高抬贵手,帮我度过灾难。”

“我叫宋昌,家住山东,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时运艰难,流浪至此,望众乡亲救济一二。”四方脸青年学着圆脸青年诉说。

听了他们的诉说,人们开始同情他们,一个个捐出数量不同的钱币,有一钱的,有二钱三钱的……,刘恒瞟一眼赵谈,小声说:“拿二十钱。”

“捐这么多?”

“对。”听刘恒的语气,分明不像开玩笑。

赵谈从衣袋中数出二十钱,递到刘恒的小手中。

刘恒迈着坚实的步子,走向张武说:“张武哥,我捐二十钱,少吗?”

“二十钱?”张武瞪大眼睛,心中不相信,说:“小孩,你是不是想取笑我?”

“你说话客气些。”赵谈看张武不识好歹,冲他喊道:“这是我们的……”

“二十钱,我说话算数,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刘恒打断赵谈的话,毅然递过钱币。

张武查了查,整整二十钱,一个子儿不差,乐得几乎要蹦起来。

站在一旁的宋昌被刘恒慷慨解囊的行为打动,精明的他在感激的同时,觉得刘恒的来历非同寻常。他仔细打量一眼刘恒,发现刘恒虽然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但一张细皮嫩肉的脸蛋无疑标明他决不是一般百姓的子弟,他不是显宦后裔,必是富户子孙,他相信他的判断准确无比。于是,他试探着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薄韬。”刘恒不假思索,顺口报了一个假名,想蒙骗宋昌。

薄昭听刘恒偷梁换柱,自报假姓假名,心中乐开花,暗暗想:“咳,刘恒还真行,说假话脸不红,心不慌,年纪虽小,心眼不少。”

“薄公子,我们由衷感谢你对我们的捐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刘恒谦虚一番,扭身准备走。

“请公子留步。”

“干什么?”

“我们能不能请公子略叙衷肠,算我们高攀公子。”宋昌颇有心机,不想错过与贵人交结的机会。

刘恒瞅一眼薄昭,薄昭看一眼宋昌,本想拒绝他,考虑到他没有恶意,便用力点点头。看舅舅没有意见,刘恒心中有了底,他愉快地接受两个落魄难民的邀请:“好,我答应你们,跟我走。”

宋昌、张武得到刘恒的回应,简单地收拾一下卖艺的地摊,欢天喜地陪着他们,丝毫没有拘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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