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叠云尽收烈日炎光,云锦月赤脚跪坐在供案前,愣眼望着壁柜里的金身菩萨,窗户四开,被风惊拍的开开合合,屋子昏暗沉闷,缭散香尘里,云锦月一手杵地,一手捂着心口低低咳嗽,她低嘶惊呼:“绿香…”
窗扉吱呀拍合,她怵然瞟见昏案上两团火影如魅,再度眩晕呼喊。
绿香焦然推门而入,远见云锦月捂胸埋头跪俯地上,慌忙去扶,嘴里惶念:“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是绿香声音,她才慢慢镇定,怔怔望她,珠钗松乱,眼里写满恐慌,连绿香都不由一惊。
云锦月穿望过她身后拍摇窗棂,又急转目光钉回她身上,语气飘忽:“绿香你说阿珣今天在祠堂对我的态度反常否?”
绿香怔怯回话:“是有些…..”
昏室青烟缭绕,云锦月瞳目骤然紧缩,瞳光俞浓,张皇狼狈的全不似平日安矜大方的端韵妇人,绿香怔忪。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说话间云锦月脸色由白转青,珰环摇颤寒光凛然。
绿香睍视她,脸色也一寸寸暗白下去,结颤声起:“夫人…不可能….当时没人知道那件事的….”
“不….当时还有个人可能知道这件事…”云锦月瞠眼喑道。
绿香蹙紧眉头,骇茫看她。
云锦月凝涩开口:“当年..”她闭了闭震颤的双眼,低咽道:“那件事后….她的贴身侍婢
元梅主动向我请辞…现在想来…她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咚咚咚。”三声轻促敲门声打断她们思路,二人循声看去,神情惴恐。
“母亲,你在里面吗?”
“是兰儿,进来吧。”云锦月落缓心神,声有余忐。
孟兰推门,香灰味儿刺鼻扑来,甫一进门,云锦月背影凄萧安坐于神像前,绿香躬身垂手,近候在旁,暗里看不清表情。
孟兰沉步趋近,香缭烛暗,云锦月静阖双目侧脸凄迷,她又移目望了烛案后镀金菩萨像一眼,只觉气氛抑怪。
她神情端肃令绿香先行退下。
跪坐到云锦月近旁沉吟道:“母亲可还在为了阿珣的事忧心。”
云锦月缓缓睁眼面朝她,孟兰震然,暗黄光里云锦月面容颓憔失神,似一片枯黄的败叶。
她目光涣茫等待着她说下去。
孟兰嘴角浮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续道:“阿珣就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子,跟您置气。”
“置气?!”云锦月目光由空涣转为惊疑。
孟兰僵笑解释:“是啊,他跟您置气,我刚不久去问过他,他说早在他去河西前几日,母亲您是不是丢过他一支笔?”
云锦月惊愣,脸色豁然好转,也恢复了几成精气神,双眼莹然开朗,激动握住孟兰双手道:“他真是因这件事与我置气?”
孟兰抽回双手,云锦月从她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陌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现在只关心孟兰说的话,她回想道:“原来是这事,那天我有事找他,瞥见他书案上有支旧的脱毫的笔,想着笔不好用,就让绿香给扔了。”
孟兰又道,对她从未有过的淡漠语气:“母亲这事你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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