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缶所来到的这个世界里,没有李白、苏轼这些千古一遇的奇才,许多震烁古今的诗作,也无缘问世。积攒了千年的诗词热情,一直没能得到集中释放,所以一直到类似于晚明的大华末年,社会上依旧对能作出好诗词的作家万般推崇。

而且因为缺少了原本应该出现的,诸多震铄古今的诗作,此时的文人于作诗一道上,渐渐出现两种流派,一种以提倡“独抒性灵,不拘格套”为名的公安派。另一种则恰恰相反,提倡“幽深孤峭”,是为竟陵派。

到了重光朝,艰深晦涩、佶屈聱牙的竟陵派占据了上风。方缶前身学习的也是这种流派。

此时李定一、雷奇文等人,模仿的也是竟陵派的风格的诗作,这种风格的诗句,基本上不把它写下来,不查找一番《字汇》之类的字典,你根本都不知道他要吟诵什么。

方缶从后世而来,见惯了那些传唱千古,震慑人心的大作,再看这些人所吟诵的,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大家都是为了追求佳人而来,方缶也十分能够理解,也没想过要去压一头什么的。

方振耐不住这等呱噪,去楼下寻他那相好的姑娘去了。

其他几人或是作诗、或是填词,吟诵完了,都抄录下来,争先请晴儿姑娘过目。

晴儿也照旧笑语盈盈的称赞几句,大抵也就是说某人某句,深得前朝某位诗人之风,某人某词,若以某声入调,唱出的曲子,自会别有一番新意。

其中自然以李、雷二人诗词最受瞩目,不过其他人的诗作,其中可圈可点之处,晴儿也都慧眼识珠的指了出来。

与众人唱和几句,见方缶犹自坐在酒桌一角,自斟自饮,隐隐竟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公子为何只顾饮酒呢?”晴儿轻声问道。

“填词作诗,我又不会,又不好扫众人兴致,只好自斟自饮了。”

其他几人见晴儿姑娘又到了方缶那里,不免有些吃味,听到此话,指着墙壁上几处墨迹,大声说道:“伯和兄的大作,此间也有不少,我等可都是如雷贯耳的,晴儿姑娘若是有兴,可以品评一番。”

不等晴儿姑娘去看,早有人大声念了出来:“独上眠月楼,明月似银钩。佳人如嫦娥,吴刚捣不休。”

此作一出,房间内登时笑声如雷,虽然听过很多次了,但每次听到还是忍不住要笑,雷奇文更是不住的拍桌子,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晴儿姑娘虽然极力控制,但也忍俊不禁,平复了好一会才说道:“这真是公子所作的么?”

“啊,好像是吧,有些忘却了。”

方缶老脸一红,自己前身咋就能这么有才呢,还“佳人如嫦娥,吴刚捣不休。”妈蛋的,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也不怕把吴刚累死。

“公子当年可是写出过‘落日下山径,草堂人未归。砌虫泣凉露,篱犬吠残晖。’的诗句呢。”

“是吗?这倒真是有些忘却了。”

这首诗虽然没听过,不过看起来十分有格调的样子,怎么才过几年就变成了“吴刚捣不休”了呢。

“是呢,晴儿还抄过的,听闻公子以前很爱作诗的。”

“呵呵,可能那时不懂事,如今只爱喝酒。”

晴儿浅浅一笑,唤小婢取来一只新酒盅,斟了一杯,道:“不过酒可解忧,妾身独自一人时,也爱饮几杯。”

“对啊,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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