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果然古怪!

货郎倒吸了一口凉气,侧着身子听了会儿动静,这才试探性的抬脚迈了进去。

这货郎胆子也颇大,小心翼翼地围着棺材打量了起来。与寻常尺寸的棺材相比,这副棺材大了一圈,用手抚摸,棺材表面漆的十分光滑,入手冰凉且十分干净,像是每天有人用抹布擦拭一样。

打量一圈下来,货郎见未发现有异常地动静,便试着去抬了抬棺材盖。

棺材盖极沉,货郎单手试了几下都没抬起半分,便作了罢,看了几眼转身退出房来,思付:邪里邪气的,我可不能大意了。从腰间的一个布囊里抽出一道紫色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凌空来回划了几下,然后沾点唾沫,贴在了门上。

穿过天井。

厨屋,筷子瓷碗碎羹撒了一地,灶上一口大铁锅裂成了两瓣,灶膛里是黑乎乎的陈年老灰,门前的一口大水缸倒是完好,里面满满一缸水长满了青苔,隐隐有一股臭味。

再看柴房,屋里靠墙用砖石砌有火塘,几张烂椅子柴火散落了一地,除了这些,其他什么都没有。柴房另一面还有一扇门,看样子是通到宅屋后山去的。

前面都看了,倒是没见着什么。现在就只剩下台阶上的这道门了。

货郎常年跑江湖,猜到这屋子应该是按照南方的布局来设计的,刚进门的这是厅屋,两边是客房,天井在中间,天井两边是厨房和冬天取暖的柴房。而最后的这道门里,就是堂屋,堂屋两边还会各有一间卧室,分别是家里的主卧和侧卧。

此时西斜的阳光透过天井照在墙上,正渐渐上移。

眼下,最有古怪的就剩最后这屋子了。一般来说,若是普通寻常人,遇到这种怪异之事,大多数只能自认倒霉,点子背。但是这货郎不同,追根溯源来说,货郎以前还是一名道士,在一座道观里修行,后来打小相依为命的师父去世了。临终前师父嘱咐他:世道眼看要变了,天地正气不足,那些残存的精灵鬼怪怕是又要趁乱出来作祟,你身为修道之人,可万万不能置身事外,因以道济天下人为己任……话还没说完便咽了气。货郎伤心之余,把师父的话语谨记在心,葬了师父后把道观关了,挑了一副担子便下了山。

起先货郎还能秉着以道济天下为己任的圣心,但越到后面越发现不仅世人愚钝难济,连自己的生存都是难题,饿晕了几次才明白,还是得先济自己。至于天下,量力而行吧!

这些年货郎走街串巷,为了讨生活,几乎所有能营生的活计他都干过,盖屋修房顶砌墙烧砖推车拉货补盆子等等,也混练的圆润世故,当然有一点时刻铭记在心,那就是偶尔还是要道济天下。为了能道济,也接一些请神捉鬼的活儿,这些都已不在话下,也正是这样,这货郎才敢独闯破宅。拿回货物是之一,不让这俩鬼怪继续祸乱人间,这才是顺带而为之的重中之重。

货郎在门口来回踌躇了几分,脑子飞快的转动,各种思量之下,正要推门,突然屋里传来两声咯咯的女人笑声,大白天的,把货郎吓了一激灵,手里的桃木剑差点掉地上了。

货郎张口骂道:“这臭鬼居然还敢吓唬你家道爷,今天不叫你们魂飞魄散,我还怕你俩要成了精怪!”

左手暗中捏了一道黄符,右手握了桃木剑,货郎用脚踢开门,跨了进去。

进屋是一室堂屋,左右两边各有一间房,房门紧闭着。屋里没有任何家具摆设,只有墙角靠墙放了一张大方桌,桌上摆放着几样东西。货郎定住身前后观察了几分,便大踏步向墙角地桌子走了过去。

桌上脏兮兮的满是扑扑灰尘,上面摆着两个空盘子,边上一个小巧的香炉,炉边各有一滩烧完的旧蜡迹,一幅装裱过的画像靠墙倚放着。

这画的是个什么东西?画上灰尘颇多,货郎伸手拂去。

是两名女子。

凑过去再仔细分辨,货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画像的画工虽不是很深厚,但是能看出,画中两名女子正是刚才前来买镜子窗花的那两个姑娘。画像旁还有几行小字,部分字迹已模糊不清,依稀能分辨:慈父余择XX爱女余小婉,爱女余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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